胖羊见矮牛还是一动不动,忙上前拉了一把,道:“快走吧。”
其余的随从也跟了上去。
刚走到那店门口,突然闪出个身影,是个半大孩子。只见他手持一把红缨枪,竟抢身直刺为首的瘦虎,那瘦虎本就心中憋气,手一拨男孩刺过来的枪尖,一脚横扫,男孩连人带枪重重的摔了出去。
门口那桌身材最高的女道人,忽地站了起来,细细长长的凤眼一眯,带着逼人的怒气。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年纪大些的女道人,却按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轻声道:“还轮不到咱们管!”
聚丰楼中顿时一片死寂。
那孩子慢慢爬了起来,纤弱的身躯摇摇晃晃,嘴里满是鲜血,他拼命向前爬了两步,想要去够他的红缨枪。
他的手刚摸上枪身,就被一个人重重的踩在了脚下。那张白皙斯文的面容,现已扭曲变形,他见男孩不肯松手,脚下又加重了力量,撵了撵。
此刻,瘦虎的眼睛里全带着那种食尸秃鹫般残酷阴毒的表情。
男孩吃痛,呜呜的发着低吟,却忍着剧痛不肯喊出来,只是耐不住痛,手上便松开了。
“住手!”冲出去的是宁一飞,他忙去扶那受伤的男孩。
瘦虎看是王诜他们那一桌的少年,他收回脚,冷哼一声。
瘦虎直觉得晦气,今天压根不宜出门,他解开拴在聚丰楼门外的马,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可是那矮牛在一旁来气,总觉得自家大哥太怕事,他大骂:“什么玩意儿!来人,给我打!”
几个没脑子的狗奴才,果然跟他一起冲了上去。
宁一飞将那男孩护在身后,握紧双拳,瞪着他们。
胖羊脸色立刻大变,张开嘴,想喊:“不能……”话音未落,几个身影箭一般从厅中射出,只听噼啪几声,矮牛和几个打手纷纷摔倒在地,哎呦哎呦地喊痛。
洪七里本不想在上岛前节外生枝,可这伙人实在过分。如今在钤辖面前,就敢随意出手伤人,平日里还不知有多嚣张跋扈!那男孩明知不是对手,却要舍命刺杀那瘦虎,绝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克里斯紧跟洪七里冲了出来,可等他出来站定,却见一众人等都已趴在了地上,她摇摇头,心道:只要有洪七在,哪还有自己插手的机会。她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熊戴影,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熊戴影是跟着主子出来的,说实话,其实他觉得没有必要出手。主子上岛前,最好能安安生生的。只可惜,这是他美好的愿望,如果能安安生生的,那就不是主子了。
便在此时,矮牛忽然“啊”的发出一声惨叫。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一下扑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大家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后腰上扎着一把短小的匕首。只见他身后,那小男孩直直地站着,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矮牛。
原来矮牛被洪七里扫倒后,本想爬起来,谁知道那男孩从后面猛冲过去,掏出藏在怀中的匕首,一刀刺进了矮牛的后腰。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二哥!”胖羊赶紧抢身上去,想要扶起矮牛。
这时,那瘦虎早已没了踪迹,不知道他是压根没听到,还是故作不知,连兄弟都扔下不顾了。
刺完矮牛,男孩也精疲力竭,倒了下去。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大队官军快步前来,将现场团团围住。原来是王诜早命人叫来了州军,稳住场面。聚丰楼里的江湖人士在州军到了之前,便已一哄而散,楼里只剩了一些闲散客人在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男孩被安置在了聚丰楼的一间空房里;那中刀的矮牛也被送去医馆医治。
王诜又唤来聚丰楼的老板,详问一二。原来在王诜前往齐州的几天里,青州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那瘦虎原名杨五儿,他们哥三带着人从三王寨下来,进城换了些山上盛产的草药,准备到聚丰楼吃饭。他们由青州城北门外的万年桥过来,那一带都是些画院书斋,不知怎么得,瘦虎突然想找人画幅画像,他们找的画师叫做王九思。王九思这人在书院街还有点名声和才气,十五岁那年就考中了秀才,可这往后就怎么都考不中进士,屡考屡败,屡败屡考,整日埋头苦读,不问世事。最后媳妇实在受不了他,跟他合离,改了嫁,给他留下个嗷嗷待哺独子。他这才幡然悔悟,跑到书院街,靠卖书画养活自己和儿子。
当日午饭未过,王九思就把瘦虎的画像画好了,找到了聚丰楼。谁知道那瘦虎非说他画的不像,而且画得时间太短,白白收了定金,却不用尽工夫,把他臭骂了一顿。那王九思酸秀才的执拗劲也上来了,心想凭什么画得时间短就是不用心,他据理力争,却忘了瘦虎怎么也是山上的大王,惹恼了他可不得了,瘦虎让手下人把他痛打了一顿,并逼迫他重新画,什么时候画的让自己满意了,什么时候算完。
王九思从没被人欺侮至此,回家后一时想不开,竟然自缢而亡。那男孩便是王九思的独子王赟,他欲报父仇,这几日一直候在聚丰楼前,等那三王寨的寨主现身。
“这也是赶巧,钤辖大人一回来,就碰到今天这事!”老板讲清前因后果,期间不免摇头叹息。
男孩身上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很同情。
待王赟慢慢苏醒,他睁开眼睛,看清眼前围着一群人,正是出手帮过自己的人,他立刻跪在洪七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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