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田叔公又说道:“好啊好啊,我早就跟宋老三说过了,我就喜欢你,老实能干,能成大器。不喜欢阿庞旭那小子,精奸懒滑的。”
田叔公喜欢宋大财,不喜欢庞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是他老人家耳朵似乎越来越背了,也没有看见在厅堂里面坐着的庞旭。
这一下,场面就尴尬了。
田巧巧脸红耳赤,庞旭也坐立不安。
见田叔公听错了,宋大财连忙大声解释道:“我是祝您老人家,新年里越老越福!”
“哦,原来这样,我明白了。”田叔公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指着田叔说道:“你是特意来我家,新年里认老岳父。”
见自己也被扯进去了,田叔无可奈何,朝庞旭歉意地一笑。
田巧巧的阿娘则皱了皱眉头,朝田巧巧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老人家耳朵不好使了,这里冷风大,我扶他进去。庞旭,大财,你们俩坐啊,吃些糖果茶水。巧巧,来搭把手。”
说完,也不管田叔公是不是乐意,她和田巧巧就搀扶着他进里间去了。
宋大财于是就坐下来,见场面有些尴尬,就随便捡了个话题,问田叔道:“田叔,天荒地的矿还会再开吗?”
他觉得天荒地的矿关掉以后,糕饼生意或多或少都会受点影响,于是有此一问。
田叔是个特别健谈的,见宋大财发问,就正中下怀,笑眯眯地反问道:“你可知道矿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待宋大财反应,他就自问自答说道:“这可是出了天大的事情。本来天荒地矿挖了这么深,不能再往下挖了,再挖就要出天大的祸事了。可为什么还能挖下去?就是因为虞部侍郎严鼎,你知道虞部侍郎么?那是很大的官。他收了矿上的史大总管的贿赂,那个胖胖的史大总管,你认识的。可是虞部侍郎严鼎得钱了,还是放任天荒地的矿继续开采下去。”
宋大财一听,就恨恨地插嘴说道:“这帮害人的蛀虫干的什么事!”
田叔本来正说得口沫横飞洋洋得意,见宋大财满脸恨意地骂了起来,只得强作同情地说道:“唉,三叔公就是被这些天杀的贪官害死的啊,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些天杀的贪官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庞旭管史大总管叫死大肥猪,这人他是认识的,就问道:“那史大总管现在怎么样了?”
“几个月前,他们的案子发了!上头的国主都气得在宰相面前拍了桌子,”田叔伸出胖胖的指头,指了指屋顶,“那个史大总管,你们都认识的,收监后被判了斩立决。那个虞部侍郎严鼎还没等人家去抓,案子报到都察院的当天晚上,他得知后就畏罪上吊自杀了。这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这些事情对于大宗国的普通民众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徒添了些离真相十万八千里远的茶余饭后谈资而已。
当然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往往要比真相要更加精彩、刺激和香艳,更有助于将听者和谈者腹中胀鼓鼓的饭茶酒化成臭烘烘的屎尿屁。
当然这些精彩、刺激和香艳的段子,却是不宜在宋大财和庞旭他们这些后生晚辈面前说起,这让好逞口舌之快的田叔说得不怎么尽兴,只好换了个话题,懒洋洋地随意问道:“大财,你到循州城里的仕考,考得怎么样?”
宋大财见田叔问起仕考的事,就回答道:“我考得了录仕资格。庞旭和巧巧也只是缺了运气,都差了一点就得了录仕资格。”
庞旭旁边补了一句:“大财考得了头名呢。”
田叔听到宋大财考得了录仕资格,脸上堆起笑容来,说道:“天荒地今年可是破天荒了,历年难得考出的录仕资格,大财就考到了,嘿,还是头名,这可非常不简单啊。”
考得了录仕资格,就是说半年后宋大财就可以上京城接受察征使的考察。
如果考察合格后,他就能被录用为仕职,做些文书之类的差事,能吃吃大宗国的俸禄,也算是有了安稳的生活。
如果宋大财能混得再好些,加入了光明宗,也可能就有着光明的前途了。
但是这都是如果而已,大家都知道大宗国的世情,如果没有家世的话,要想混出个名堂来,几乎比登天还要难上一些。
田叔这话也只是新年里应景说些吉利好听的话而已,并没有把这太当一回事。
庞旭却是似乎想起什么来了,突然问道:“田叔,巧巧是不是有个小姑姑啊?”
田叔点点头:“巧巧是有个小姑姑。她很早就离开桂子坑到京城去做事去了,也没有回来过,现在只有些书信来往。她走的时候大概就只有巧巧那么大吧,哦,似乎还要小一些,那时大财的阿娘还活着,她们俩很玩得来,经常在一起的。对了,大财,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
宋大财没有听说过这个,就好奇地问道:“跟我阿娘很玩得来啊?我怎么记不得这个?”
“她去京城时,你们还很小呢,当然记不得了。好像什么时候的事了,嗯,那是你阿娘……反正你们还很小。你想啊,小时候,你们能记得了什么啊。”田叔说着说着,忽然看了宋大财一眼,就含糊其辞地带过去了。
庞旭并不关心田叔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又问道:“我记得巧巧说过,好像她就在京城当什么官的吧?”
“她当的什么官,我倒是不知道,好像是在吏部吧。”田叔提到这个就有些得意,“嘿,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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