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这机会不多,也不知我们还能在京中住上多久,一旦离了京中,怕是再不能有去书院的时候了。”
顾今朝才不以为意,放下笔来:“阿娘不必担心我,上书院虽是一介草民的唯一的别样出路,但是真正去了的人,就该知道,光靠小聪明是不行的。说的到底你看从书院当中出去的人,看看谢聿,看看秦凤祤,看看穆二,无非不是老子是干什么的,将来他们还干什么,是传承,也是命数,我本是女子,既不能去朝堂,也不能上战场,当然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平头百姓才好。阿娘家财万贯,我自当更强,对吧?”
话虽这么说,还觉得是委屈了她。
景岚握住了她手,放了自己额头上,抵住了好一会儿,才是缓过这口气来:“你这个孩子,就这样不好,什么事都太像我了。太识时务有时候也不好,看他们那些干什么,你爹比起他们,不知强多少,论什么传承,你小时候阿娘和姑姑是没有办法,才把你当个儿子养,等以后咱们离开京中了,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今朝笑,站了起来。
她自后面抱住了景岚,让阿娘靠了自己怀里:“我习惯了当个小子,到时候我就娶个媳妇儿,可不想当回姑娘,好没意思。”
景岚失笑,又搂着她亲近片刻,不知怎么着,想起那边还病着那个,也是心疼:“是啊,咱们娘俩好歹日日在一起,你看谢聿多可怜,他爹就是不会哄人,是个闷葫芦,一小没娘的,身边也没什么好人,人的命啊,真是奇怪,总不能叫人圆满。”
今朝听她唏嘘,忙是打探,多问了几句。
景岚叹了口气,这就将当年的事简单说了,临了,才想起谢聿的生母:“我曾经听谢晋元提过两句,从前徐家悔婚,他当妹子的个姑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那时候因选秀名单上有她,不能成婚,那徐姑娘为了他与徐家决裂,径自进了晋王府,后来他出去打仗的空,早产生下了谢聿,等他自千里之外赶回来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顾今朝闻言,只觉心疼:“太可怜了。”
景岚也叹着气:“谁说不是呢,更可怜的是他以为他娘还活着,刚才我不小心说漏嘴了,生生打消了他这念头,这会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今朝:“……”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找景岚找到了书房来。
她上前开门,是被放进来的一个侍卫,常在谢晋元身边的,他进门便跪,徐老太医比对了所有药膳,众位御医当堂对质,他老人家判定药膳属于无心之过,王爷特意命他来请她过去说话。
请她过去说话,说什么?
景岚顿时咬牙:“好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这分明是偏袒他家孙女,一个无心之过便能了事?这是欺负谢晋元不懂药性,他这个嘴笨的,你等着,我这就过去,看看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拂袖,匆忙去里面拿了一件斗篷披了身上,叮嘱今朝照看好家里,转身走了。
顾今朝听得分明,更是叹息。
送了阿娘出去,她原本想回书房继续整理药膳单子,心思一转就拐了院里去,房中亮着灯,来宝坐在桌边,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似乎在做针线活,顾今朝推门而入,来宝看见是她,忙是拉住了她:“别过去了,那老管事被撵出去了,我收拾了客房让他去歇着,我来回走动倒没撵我,这会世子好像心情不大好,药碗都摔了地上了。”
显然,来宝都受了惊吓了,今朝心疼地拍拍她后背:“没事,我过去看看,今个你去和翠姨挤一挤,我看着他就行。”
来宝当然不放心:“那怎么行,你个姑……家家的,不行,还是叫别人来吧!”
顾今朝只说没事,给她推了出去。
里屋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她的床上根本没有住人一样,送了来宝出去,今朝关好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药碗还在地上,想必来宝都不敢上前了。
谢聿半阖着眼,听见脚步声,微抬了眼,他长发披在肩头,脸边都是汗,和打湿了的碎发。
今朝弯腰捡起药碗碎片:“你吃我家汤药,住我的床,怎么还摔我家的碗?”
他眸色渐沉,定定看着她。
顾今朝收了碎片走回床前,见他这副模样,转身去拧手巾:“你刚才那样对我我都想打死你了,你得了便宜怎还这么伤心模样?我也只当被狗啃了,算了不与你计较了……”
拧了水,她还湿着手,抖了两下,摊开手巾过来坐了床边:“过来些,我给你擦擦脸。”
她脸边的碎发微垂了下来,眼帘微颤,像是有什么在他心上刷了几下,谢聿手尖一动,目光沉沉:“你过来。”
她还怎么过去,今朝往前凑了凑:“好吧,好吧,我过来。”
说着低头,抚着他脸,给他擦脸。
四目相对,谢聿嗓音沙哑,薄唇微动:“嗯,你过来,你过来抱抱我。”
今朝怔住,随即想起阿娘说的话来,原本还以为亲娘还活着,不小心竟是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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