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轻。”看她慌乱地挣扎着要起来,淳于敷忙把她按住了,笑说,“钱公子安心,文施不会往外胡说什么的,再说,外头的那些大人们认定了公子是男儿身,将身家性命都押在公子身上呢,我就使胡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信,指不定还会杀了我灭口呢。”
“这么说…你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钱公子可别这么说。文施不过是在这乱世里头跟着家族里头的叔伯们混口饭吃罢了,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得照做。就好比蝼蚁之于莽象,哪儿有违抗的能力。”
说着,她无奈一笑,“真是对不住钱公子,前些时候骗了你,文施确是京都淳于一族的。”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文施的父亲只是淳于一族没落的旁支偏户,家中也早已没落,其实说与不说,都没甚关系。”
“呵,淳于姑娘可真会择清自己。”钱玉难受地咳一声,淡淡评判说着,倒没再问她什么。
眼睛逡巡了一下自己呆的屋子,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一人?”
“钱大人他们去水洲外的沙垒里练兵去了。”淳于敷如实相告说,“我怕那些奴婢们扰了钱公子休息,便支使她们下去了。”
“练兵?看来我爹是真想造反啊。”钱玉失神地喃喃道。
“呵,钱公子这话可说得差了。”闻言,淳于敷不禁抿唇轻笑起来,“在外头那些大人的眼里,这皇位,本就是公子的,他们起兵,不过是替公子夺回来罢了。所以,这不叫造反,这叫复辟。”
“他们就没想过万一兵败了该如何么,又何苦非要夺皇位呢。当今的皇上,不也是姓齐么,都是一家的子孙,又何苦自相残杀!”
“钱公子想得不错,可惜,这皇位,关乎的又岂是坐皇位的一人。”
淳于敷淡淡摇首,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大人们都是跟在前朝先帝身边的股肱之人,先帝殁了,他们自然不会得新君欢喜,也得不到提拔重用。权势和金钱都减了一大截,出门还得看人脸色,他们体面过了半辈子,当然不愿自己下半辈子和子孙这样憋屈活着,所以,这复辟,是势在必行的。若公子当真能继位成君,这帮大人功勋最大,公子定是要碍着他们的功劳对他们大加封赏的,得了权势不说,还能在史书上给自己留下一笔,供子孙后世瞻仰,这样好的买卖,有谁不会动心?”
“呵…淳于姑娘看得清。”钱玉苦笑一下,慢道,“我幼时就觉奇怪,我爹为何每月都要过来一次漠南…他说是要做生意,可我有次偶然听乔管家说过,他过来这边一趟,常常赚得还不够赔的呢…现下我是明白了缘故,也明白了,为何他自小,逼着我学文学武的缘由了。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
“钱大人先前是先帝身边的护卫将军,对先帝忠心不稀奇。”
淳于敷淡淡说着,忽然听见外头似乎有脚步声,她赶紧将桌上的茶壶和碗摆回原处,又压低声音对钱玉道,“钱公子,有人来了,你快闭上眼,这些大人们急着让你出去领兵攻取京都呢,我骗他们你伤得厉害,不到半年不得行动,你快闭上眼。”
为什么攻取京都就要骗他们说她伤重?钱玉一阵奇怪。
可她心里还是颇为信任淳于敷的,听说,听话地闭上了眼。
过了片刻,果然脚步声重了起来,钱世勋带着一群身穿重铠的男人进了屋子,见到竹床上钱玉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面色阴郁下来。
沉声问一边垂首的淳于敷,“她还没醒么。”
“没有。”淳于敷恭敬地答,“殿下一直在昏睡。”
钱世勋皱眉看一眼床上的钱玉,无声叹了口气,沉吟着不说话。
他身后一名长髯矮个子的男人却憋不住说,“大人,这可怎生是好,那北魏皇帝说,今儿个要是再不把人送去都里,就不发兵呢。齐洛那老小子带着小皇帝到江南去了,这可是难得的攻下京都的好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本将军还用不着你来教导!”钱世勋低声训斥说。
将那穿着青甲的小个子男人逼得后退一步,喏喏道,“是,是。”
又看了床上的钱玉一眼,钱世勋冷冷问淳于敷说,“殿下还有多少时候醒?”
“文施也不清楚。”淳于敷回他道,“小殿下伤得着实过重,又延误了治伤的好时候,这才昏睡不醒。”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闻言,钱世勋叹息说,“你继续守着小殿下,若是见到她醒了,要及时报与我知道。”
淳于敷恭敬地施礼应声道,“是。”
“好了,咱们走吧。”怜惜地又看一眼床上的钱玉,钱世勋急匆匆带着一群重铠打扮的将军们又走了。
待远远望不见他们人影了,淳于敷才松了口气。把门和窗子严严实实关好,冲床上的钱玉轻道,“小公子,好了,睁眼吧。”
“他们是要把我送去魏国都城做质子?所以你才让我装还没醒?”钱玉一睁眼,就单刀直入问她说。
“是。”淳于敷叹息说着,坐在凳子上,与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京都的一支偏支皇室,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和摄政王手下的龙羽军在京都内讧时,后梁人趁虚而入,直捣京都,逼得摄政王不得已带着陛下渡江逃往江南去了,如今的京都城,是后梁人在掌控。几位大人们便想要联合北魏人将京都拿下,作为盘踞之所。但那北魏皇帝老奸巨滑,硬是说除非将这边的皇储送过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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