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她还觉得是因为前世的感应,特别支持他,帮他说服穆伯伯和伯母。但是现在……她忽然不太确定,这件事对她到底是有利还是不利。
贺兰韫被拒婚的事刺激了她,高考前夕她实在忍不住了,跑去找他表白:“等上了大学,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穆辽远一笑置之,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么小,还没成年呢,好好学习,校长可是对你寄予厚望。”
他打算报考北方一所文史类的大学,因为那里的历史系研究鲜卑史最为著名。那所大学地处偏僻,所在的城市没有适合她的学校,未来他们肯定会两地相隔。
原先理科班的那些损友还故意调笑他:“历史系女多男少,以后你就更成香饽饽了!”
她并不觉得他那句话是等她长大的意思。他即将去遥远的城市,和志同道合的女孩们朝夕相处,她没有把握他不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整个六月她都被这种忧虑困扰,高考成绩出来也不算理想。校长原本期望她可以再拿一个状元回来,最后只进了前十。
穆辽远的分数远超那所大学历史系往年的分数线,他的父母也被他说服,决定尊重他的志愿。他和一些幸运的同学开始提前庆祝。
何岚氲的失落焦虑在别人看来显得很矫情。她虽然与状元失之交臂,但依然可以随便挑选国内任意一所大学。
她找不到人求助倾诉,最近半年连贺兰韫都没有再出现在她梦里。
六月结束时,她终于又梦到了贺兰韫。
半年未见,她好像变了很多。以前那种小姑娘的兴奋雀跃、喜怒形于色从她脸上消失了,她懒洋洋地倚着窗边的美人靠,拨弄窗台下半凋的芍药,把花瓣一片一片扯下来撕碎。看到许久不见的何岚氲忽然出现,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惊喜地跳起来迎接,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说:“你来了。”
何岚氲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倒是贺兰韫先说:“我定亲了。”
何岚氲一愣:“和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漻渊。”贺兰韫勾唇一笑,但是那笑容里并没有从前的羞涩喜悦。
“为什么?”她十分意外,“怎么让他改变主意的?”
贺兰韫坐起身,姿态骄矜:“我是大将军的女儿,我的姑母是大祭司,我想要一个四品文官的儿子做夫婿,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似乎是怕何岚氲不懂,她又说:“是他求着要娶我的,不然他爹就要死在牢里了。”
何岚氲瞪圆了双眼:“你怎么能这么……”
“不择手段吗?”贺兰韫自然知道她想什么,“早点他要是乖乖的,他爹不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现在人已经放回去了,还升了官,等明年我们成了亲,他们父子俩只会前途更加光明,不是皆大欢喜吗?”
何岚氲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她皱起眉:“贺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本来就是这样啊,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贺兰韫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偏过头看向窗外,朝那边努努下巴:“你看。”
何岚氲朝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门外侍卫一如既往的挺直背影。“什么?”
“你看得出来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吗?”
“啊?”何岚氲其实没有见过他脱去毛发后的正脸,不过看身形,她以为他还很年轻。
“看着就像二十岁是不是?”贺兰韫趴在美人靠上,她的侧颜有一种冰冷疏淡的美,“扶余王室长寿,往往能活到百岁以上,传闻是因为岛上密林深处有一种树,由他们崇拜的古猿守护,食其果可益寿延年。我们的陛下年过半百,开始畏惧天命,扶余王收容袒护逆贼只是借口,实际是要他们的长寿果罢了。扶余有天堑海域为阻,父亲的战船只能带五千兵过去,而扶余王坐拥军队三万有余,占据密林地利之便。你猜,我们是怎么打赢的?”
何岚氲摇摇头。
她又转过头去看门外的侍卫,轻叹道:“也是可怜,王后的嫡子,就因为生来残疾,被扔到森林里听天由命,送给野兽果腹。原本属于他的王位,也被冒牌货顶替占据。不过祸福总是相倚,人的命途运数谁又能预测得到呢?他运气好,被猿猴捡去,活下来了;他的兄弟姐妹族人,包括冒牌的扶余王,早已灭国就戮,无一幸存。往后也难说,现在他是我的奴隶,任我驱使,但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身败名裂,不得善终,而他却可以长命百岁。等我化成了灰,他或许还活得好好的,另有一番际遇。”
何岚氲看着她不说话了。
“离间计是我向父亲提议的,这样的秘辛揭露出来,扶余王的王位坐不住了,王室内乱自溃,才被我们坐收渔利。”贺兰韫冲她轻蔑地一笑,“所以你看,十二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这样的人了。想要的东西不会自己飞到你手里,那就用一点方法,抓住它。你可以认为这叫手段,也可以称之为……争取。”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口吻就像一个看透世故的大人。十六岁在他们那里,本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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