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窦相是窦府长子,那本将军倒是与他有些渊源……”压下偷袭邺城的思绪,罗昌挥手命士卒返新都。
……
待副将一行已离车辇有段距离,罗昌才骑马靠近余慕娴的车窗,低声道:“余小子,你是说窦远掌权了?”
“是……”端坐在车辇中,余慕娴道,“圣上此次命罗大哥带一万将士与慕娴一同送长公主北上,明面上看,似乎是圣上忧心慕娴的安危,但此事若往细处想,便是圣上在试大哥……大哥且将此事细想……年前一战,除大哥外,钟窦二人皆是受了赏……圣上虽未亏待士卒,却摆明了亏欠大哥……既是有所亏欠……那……”
“你是说,此番回京,我便能得赏?”罗昌出言打断余慕娴,“可这朝中并无人退下……如何有官职赏与我?”
“罗大哥莫不是忘了窦远?”余慕娴伸手戴上斗笠,“慕娴原想着我们与窦远皆无交情,估摸着讨不到好……但谁曾想,大哥却是与窦远是旧相识……”
“说旧相识却也谈不上……不过是当年邺城被围之时,窦远曾到罗府,劝家父去邺城……”罗昌勒紧缰绳,转头与余慕娴道,“只是,这般交情,昌以为,窦远并不会放在心上……”
“此事由不得他不放在心上。”余慕娴眯眼道,“罗大哥当真以为圣上要慕娴出新都是为了送殿下?”
“难道不是因为余小子你情深?”罗昌锁眉。他接旨送余慕娴出新都时,并未想太多。自他到新都起,他已是来来回回送了几次人。
“不是……”余慕娴道,“圣上之所以要罗大哥送慕娴出新都,便是为了关门打狗……若是罗大哥觉得‘关门打狗’难解,那说透彻些便是,圣上等着窦家收拾冯家……”
“窦家冯家?”窦方挥鞭让马走得快些,“窦远如何能收拾得了冯家?”
“若是罗大哥不在新都,那此时风头最盛的二人便是钟羽与窦顺……且不论此二人行兵布阵如何,明眼人都该知晓这二人便是冯窦两家的棋子……”余慕娴轻叹道,“圣上明面上要你我二人出新都,便是要扔新都冯窦两家独大,而后借一家牵制一家,再借一家去灭另一家……待两家都到苟延残喘之时,圣上便可坐收渔利……而后或是新政,或是扶植新势力……皆是看圣上脸色……”
“既是这般说,那冯窦两府不是都很危险?”窦方蹙眉道,“如余小子你所言,圣上那处自是能说得通……可冯窦两家并无傻子……”
“是……正因为冯窦两家皆是聪明人,他们才会斗得更凶……”余慕娴勾唇道,“冯窦两家皆有能看穿局势之人,但他们却无破局之胆……”
“何谓破局之胆?”罗昌收起马鞭,翻身走到余慕娴的窗底。
与余慕娴驾车的马夫早已被罗昌命着跟在副将身侧,故而余慕娴的车辇只是由着一匹老马拉着,走得极慢。
“正如三皇子若想得天下……便是派人入宫与圣上一刀即可……他为何要忍辱负重到此时?”见罗昌竟是下了马,余慕娴随即正色道,“因为三皇子知晓,他即便是手刃了圣上,也得不了天下……”
“这又是为何?”敛眉细听着余慕娴分析局势,罗昌心道,他虽应下与四殿下一同成事,但他却是从未想过除去楚宏德后,四殿下还不能当权……
“冯窦两家仍在……这皇位坐着,怕是晃的厉害……”闭目记起早年窦方与她言的,窦府子嗣皆是跟在不同的皇嗣身侧,余慕娴道,“罗大哥可知窦家人还有几个?”
“这……”罗昌犹豫片刻道,“似乎只有窦方与窦远……”
“是吗?”斜目望了望不远处的土丘,余慕娴暗觉头疼的厉害。
她离新都时是腊月,待她到邺城已是乾平八年的二月。
虽是二月,天却寒的紧。
以至余慕娴似乎染上了伤寒。
好在随行的有军医。
一路喝着军医煎来的药膳,六月时,余慕娴一行折回了新都。
许是因送人一事,楚宏德绸缪的周全。
罗昌一入新都,便被迎入宫城。而余慕娴则是被候在城门口的吕大人送到了永宁寺。
永宁寺据说是新都一座香火极盛的寺庙。
在寺门口拜别吕常识,余慕娴下车预备着进寺。
“这位官爷可是来寺里求签的?”
黑袍黑褂黑巾黑扇……
半只脚还没踏进永宁寺,余慕娴便被一个嬉皮笑脸的黑衣男子挡住。
黑衣男子娴熟地从腰后掏出一个竹筒搁到余慕娴眼前,“官爷算一签,不亏的。”
“什么价钱?”想着此次进寺许要常住,余慕娴即给驾车的小卒些许赏钱,放其归营与罗昌报信。
待小卒走了,余慕娴才与黑衣男子拜了拜:“不知这位义士要算何物?”
“凡世间之事,在下无所不算……”男子胸有成竹。
“可这是在佛殿之前……”抬手示意此处是庙门前,余慕娴侧身让过男子,起步朝着寺庙内行。
待余慕娴进了寺庙,才发觉这永宁寺并非从外面瞧上去的那般豪奢。
“原来此处只有个壳子……”似笑非笑地朝着不远处的禅房走,余慕娴四处张望着,试图寻出楚宏儒。
“三爷不在此处。”似乎看出了余慕娴的意图,黑衣男子斜靠在寺门口,把玩着手中的竹筒。
“那三爷在何处?”顺着男子的称呼唤楚宏儒,余慕娴朝着男子近了半步,“臣是受圣上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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