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后期老爷子见他们木匠和雕刻的活儿干得漂亮,来了灵感,新增了许多精巧的小机关,双方合作很愉快。
偶尔,拍摄工作不那么紧张的时候,元夕也会找老爷子玩耍,坐在他身边看看监视器,或者帮他调度现场工作人员。她自那时便觉得做导演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能够将抽象的文字变成具体的图像;也能从无到有地构建一个世界。
谢东晋的《始皇帝》大获成功后便宣布了退休,十年来四处教课游玩,近年来更是出国修养身体。多年没出山的老人,居然回国了,想必是近一年火爆的国产电影市场让有些人按捺不住,将真神请回来,想再推波助澜一番。
若是秦方的单独邀约,她不会应承,可谢老对她一直很照顾,而且这么多年没忘记她。再说了,她今后大概率是要一直做导演,去拜见前辈泰山也是应当的。
“好的,我知道了。”元夕道,“会准时去的。”
秦方有点儿开玩笑又带了一些埋怨道,“小夕,要不是老爷子请,你还是不会见我的吧?”
“师兄再见。”元夕当没听见一般,直接挂了电话。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找到周平涛的号,拨了过去。
“姑奶奶,开机了?”周平涛急切道,“打电话你关机哟,短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和庭北私奔了。”
“玩笑是这样开的吗?”
他哈哈一笑,正色道,“我刚打庭北电话没通。这次的事情有点严重,你问问他什么想法呢?”
“人还没想清楚呢,等会我让他给你回过去。”元夕想了下,道,“晚上有时间吗?带你长长见识去。”
“说,什么事?”
“你知道谢东晋吗?”
周平涛顿了一下,道,“你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干这一行的谁不知道他老人家呀?”
“那就好。”元夕道,“他今天在银河王朝半山厅有个酒宴,请我去吃席,你要不要做我男伴?”
对面没声音了,只听得到呼吸声。
元夕更遗憾了,居然连着家伙都不愿陪自己,她只得道,“不愿意?那算了,我自己去。”
“别啊!姑奶奶——”他急忙道,“刚才我是太震惊才失去说话能力,容我缓缓成吗?你刚是说那个谢东晋对吧?那个谢东晋今儿晚上请客,请了你,而你要带我去,对不对?”
“对。”
“我去。”他一点不带打顿,“哥哥真是爱死你了,知道我为了拿到这么门票脑袋挠破了都没门路么?你真是我福星——”
元夕懒得听他车轱辘的废话,挂了电话回院子,却见易庭北握着手机站在鹅卵石堆边,满脸忍耐地和人说话。
他和对方的人通话很简短,挂了电话后依然憋了气的样子。
她走过去,道,“怎么样?”
易庭北看她一眼,道,“旁少平让我今天晚上帮他一个忙,以后便算是两清了。”
“叶司静的采访呢?”
“可以推迟。”
元夕挑挑眉,道,“这是要看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来定生死了?这家伙还真是寸步不让啊。不过要是大家都能妥协,各退一步的话,也不错。”
易庭北黑眼珠很清澈,仿佛水晶一般,也展露了他的无奈。所谓成长,势必伴随着妥协,而妥协不是他所愿却必须要做的事。
第9章 妥协
晚上的约定在七点,可元夕必须预留足够的时间找个地方拾掇自己,便决定立刻出发。
易庭北回房间拿了点必须的物品,轻装简行。
她见他没带来时的大行李箱,知道他给自己留了再见面的尾巴,也没计较太多。
元夕开着自己的小长安去村口,香槟色的宝马还孤零零地停在荒地上。她道,“你开自己车回去呗,不然车留这边也不太安全。”
易庭北看着她,道,“元夕,来的时候我本想和你好好聊《往生》,可见了面很紧张,词全忘了,还干了不少的蠢事。今天晚上这关要过去了,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好好准备,表达真实的感想——”
元夕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浓烈的东西,仿佛火山喷发之前地底下奔涌的岩浆。她心里软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他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开了车门下去。
没料到他去宝马里看了一眼,有点着急地走回来。她心知可能出了点问题,这人做了十年的大明星和生活白痴,连倒车入库和洗碗都搞不定,再弄点乌龙出来也不奇怪。
她将车靠边熄火,下车,对上他尴尬的表情。她乐了,道,“你车怎么了?”
易庭北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子,道,“昨天追你的时候太着急,忘熄火拔钥匙了。”
这错误犯得实在太新鲜了,元夕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走过去,宝马的车门打开,空调风呼呼地吹着,表盘各种亮,油表已经见底报警了。
她无语地看着他,他微红着脸不好意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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