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卫生间接了大杯子的凉水回来,泼在易庭北脸上。
他全身烧得不像话,脸血红,半张的眼睛里透出渴望的光,被凉水一激后睁了睁。元夕伸手捏了他下巴,强行道,“人还是清醒的吧?能不能站起来走路?”
“元夕,找元夕——”他断断续续喘气。
元夕挑眉,关了手机揣裤兜里,将锤子丢下,一床被单将他裹起来。她力气够大,可男人毕竟是男人,虽然看着瘦,但很重。她拉了两次没把人拉起来,反而让被单滑落,露出他结实的腰胯来。
还真是看不出来,易庭北面上蔫蔫的,衣服里面的本钱很不错。她感觉自己也要烧起来了,为不长针眼,只好胡乱把被单抓回去盖起来。尔后,她掐了他的脖子摇,道,“易庭北,你要再不起来,明天□□就要上头条了。还有下半辈子的卖身契,已经签下去了。”
易庭北的表情挣扎起来,手死命去抓她的胳膊,可又在挣扎,落回自己的胸口,狠狠挠了一把。他留了指甲,四条血痕立刻出现。
看来这人也不是不清醒,就是被药迷住了没办法。
她拉着他坐起来,背过去将他搭在自己背上背起来,刚丢好的衣服散在地上。她艰难地往卫生间走,将他丢在浴缸里,开了冷水淋浴冲。
搞好这边,她走出去,却见周平涛已经进来,正在收拾地上散落的文件。他道,“酒店的人已经把走廊封起来了,姚东和你师兄都上来了,在外面跟人做接洽。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姚东吔,来给你擦屁股——”
她拨着身上沾到的水珠,不在意他的话,道,“你的车来了没?易庭北中了药,还是得送医院瞧瞧。”
“这关头,能送医院吗?”他不同意,晃晃文件,“旁少平真狠毒啊,居然搞了这么个合同。这真签下去,易庭北一辈子做包身工不说了,前面攒的钱还得吐出来。夕子,你是他的救命恩人。”
“事情凑到眼前了,也不能不管。”她擦干手,将易庭北落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衣服质地很好,带着洗干净后的太阳味道,还有他身上一直都有的柠檬味。
她想了一下,“接下来怎么处理?”
周平涛叹一口气,“你发疯完了还想得到这个?能怎么处理?当然是压下去最好,见不得人——”
“我想报警。”
他大惊失色,“你这是要害死一大波人啊!姚东那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四顾一下,人都堆在外间了解情况,这边只有他俩。
他压着嗓子道,“他们刚才在那边说话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原来今天两个厅都是姚东包下来的,含雪那边给他下面的人招待人用的。旁少平想跟谢导搭关系,借了易庭北和他下面一个副导演套近乎,今天打的是用易庭北一箭双雕的主意,一边要收拾他,一边自己去找谢导牵线。姚东好不容易把老人家说动了重新出山,怎么可能让别人来随便占便宜?更不用说还真被旁少平把吴导演给套进去了。你要报警,新闻出来,说易庭北和谢导的副导演聚众□□?谢导这人本来就怕麻烦,要一生气走了,姚东活撕了你的心都有。他现在就是要不计代价压下去,顺便把那个狗屁不是副导演给弄走——”
“这样啊。”元夕想了想,“要我不报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准让易庭北今天发生的事情漏出去半个字。不然——”她摸出自己的手机,“我全录像了,发出去可好看了。”
周平涛看着她,道,“易庭北还冲我说你看不上他,我看你是太看得上他了。要不是我知道你,还以为他是你小情呢,这么尽心尽力——”
“去,说什么呢?”她瞪眼,“你去把外面的人弄走,顺便把我的话带给师兄和姚东。我马上带易庭北闪了,不能再拖延了——”
周平涛拿她没办法,只好将散落的合同文本收拾完全,确保没有任何遗漏才退出去。
元夕抱着衣服回卫生间的时候,易庭北站在浴缸里发呆,仰头冲着花洒淋冷水。他人高瘦,骨架端正漂亮,四肢纤长,站直了后特别挺拔。他一手撑着墙壁,转头看她,水珠从额头滚落脸颊,仿佛是泪。
她有点抱歉,将衣服放在洗手台上,道,“你要清醒了,把衣服穿上,咱们得马上走了。”
“元夕——”他嘶哑着声音。
她不是很想和他在这个情况下交谈,毕竟美□□人,要把持住有点困难。她转身准备出门,催促了一句,“你得快点才行。”
身后响起水声,两只湿漉漉的手环在她腰上,一个冷冰冰的头紧靠着她的肩膀。他略带委屈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夏天的衣服本来单薄,被水这么一沾,贴皮肤上了。她感觉到他火烫的身体,还有身后某处不可描述的坚硬,内心薄弱的道德感在劝说她,这地儿现在不适合乱搞。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想你带我去找路,去找以后。可我对着你什么不敢说,我害怕你嫌弃我笨,说得不好——”
元夕有点心塞,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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