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不是一个普通的初二学生。陈默不高不矮,苍白的脸上略微能看出淡淡的棱角,身体有点廋,但这个“廋”仅限于上半身,陈默的两条腿很是有些精壮,哪怕穿着宽大的校服也能看出来。陈默的头发很卷,但不是烫的,因为学校不让学生烫染头发,不然是要请家长谈话的,然而陈默也不是天然卷发。
哪怕是上午,六月的阳光也都有些过分的温暖,窗边的陈默正因此而皱着眉,渐渐粗重的呼吸代表心跳已经有些超速,陈默不得不把手指插进头发,用力地抓住,然后一圈一圈的拎着。头发扯动头皮,带来剧烈的疼痛,这疼痛像一剂强有效的镇定剂迅速抚平了陈默皱起的眉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陈默把头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如同脱力了一样,埋着头的陈默却不知道,他这个和瞌睡无区别的动作深深的伤害了新来的物理老师的玻璃心。
“陈默,你来说说这三道力学题!”才写完一黑板板书的物理老师带着并不友好的语气向着陈默开炮。
“第一题是45n,第二题是3000n,第三题是施加水平向左大小为148n的牵引力。”陈默默默地想了下,木然如念经一般说到,这木然的表情配合着谦逊而小声的回答像挑衅一般。
物理老师怔了一下,有些讪讪道:“同学们都是很聪明的,但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所谓温故而知新,不要以为自己懂了就可以不听我讲课了,陈默坐下!”言语上是地图炮,攻击对象却是单一的。
午间的办公室里,新来的物理老师周强拿着红笔飞速评改着初二一班的作业,突然在手上这份作业上停了下来,往上提了提下滑的眼镜抬起头对着对面的女老师问到:“杨头,你知道一班的陈默吗?”
“陈默?哈哈!你说那个卷头发的?”初二年级主任杨远咧开嘴角回答道。
“嗯?这个同学有什么特别吗?”周强皱了皱眉。
“特别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点小聪明,还很逗,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有点二,哈哈!”杨远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嘛,今天物理课看到他打瞌睡,还以为是刺头。”周强又提了提眼镜。
“那估计你是误会了,这孩子有点毛病,经常头痛,你才来我们学校,可能没听说过。”杨远解释道。
“原来如此。”周强点了点头,同时给手上的作业打了一个满分,然后放到了一边。
吃过午饭,男同学总是喜欢扎堆一起吹牛打屁,女生也大多塞上一只耳塞,留着另一只耳朵用来听男生们说话。今天的陈默有些沉默,抚着额头在一边什么静静地听着。
班长刘君摸了摸肚子,晃了晃头说:“咱学校食堂又涨价了,老妈给的生活费感觉又不够用了啊。”
陈默的死党张朝野看着陈默有点沉默,便对陈默说:“老陈啊,你妈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陈默木然地想了想,说:“嗯,有八百的样子,好像也不怎么够了。”
“假如你是你妈,你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张朝野嘿嘿笑了一声。
陈默又木然地想了想,说:“如果我是我妈了,当然把所有钱都给我了。”
张朝野愣了下:“你妈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你妈怎么办?”
陈默接道:“我就是我妈了,我吃饱我妈当然也就饱了。”
张朝野又楞了一下:“那你爸怎么办,他会同意吗?”
陈默鄙视道:“我就是我妈,我爸怎么敢不听我的!”
这个时候全部同学都愣住了,好像逻辑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下午的课上,陈默继续拎着他的头发。曾经又很多同学都羡慕陈默的卷发,如此有个性的头发自然是正处于叛逆期孩子的最爱,但学校又不让烫头发,所以又很多同学都来向陈默请教过怎样不用烫就能拥有一头自然的卷发。
陈默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藏私这种事是与他无缘的,他热心地告诉每一位了小伙伴用多大的力拎头发,按照什么方向拎头发,甚至在什么时间拎头发都会说得很清楚,但至今也没有小伙伴成功过,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忍不住头发扯动头皮的痛。陈默受得了,但不是因为他神经坚韧或者意志力强大,反而是因为陈默怕痛,头皮的痛苦反而能分散注意力,让他不会那么在意脑子的疼痛。
按照惯例,陈默在学校路边的冷饮店买了一瓶可乐,然后边喝边骑着单车回到了家。陈默的家里很冷清,父母都很忙,都没在家。陈默只能一个人很沉默地喝完了可乐,然后默默地撕下可乐瓶上的塑料纸,剧烈的头痛让他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广告,恍恍惚惚地,终于把塑料纸贴到了墙壁右下角的最后一块空白处。
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陈默重重地倒在可乐墙边的椅子上,右手也停止了捶打脑袋,听着油漆斑驳的椅子发出“吱吱”声,头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陈默的脑袋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问题,这点陈默很肯定,因为陈默去过十七家医院,而检查得到的都是这个结果。据陈默自己推断,应该是因为自己太聪明了,详细的解释就是因为脑子长得太快了,而脑壳却跟不上进度,所以挤的脑子疼。这个说法好像是很有道理的,不过按照这个说法,脑袋被门夹多了大概也是这个效果。
陈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开始自疗。首先放松身体,陈默的放松身体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松弛肌肉,从他依然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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