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周宣王听了仲山甫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虽无言语,却忍不住点了点头,思前想后,心中总觉得没底,遂问道:“那神秘的红衣小儿是何许人也?”
太史(官名,主管记载史事、掌管典籍、历法,亦负责观测天象,兼职占卜)伯阳父奏道:“此类市井之语叫做“谣言”,乃是上天警告大王也,乃命荧?(音服,火茂盛之状)星变成小儿,教人传唱,亦称童谣。小则预示个人凶吉,大则预示国家兴衰。此首亡国之谣,乃上天示警。大王若是不听,怕有亡国之患也!因荧?星为火星,故红色。”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周宣王也是无奈至极,只好说道:“既然如此,寡人且赦宥犬戎不敬之罪。另外,将府库之中弓箭全都烧毁,且传喻国中不许再造,如何?”
伯阳父摇了摇头,神神叨叨的说道:“臣夜观天象,其兆已成,此事不是这么好解决的!据臣所察,问题当出在宫中。月升者,阴盛也;日落者,阳衰也。定是宫中妇人欲生事端!”
周宣王搜肠刮肚的想了又想,疑惑的说道:“姜后贤德,卿等素知,后宫能有何事?”
伯阳父奏道:“儿歌所唱乃将升将落,既未来之事。大王从现在开始勤政爱民,以仁德祈祷,定能逢凶化吉,弓箭亦不需焚毁。”
周宣王听了伯阳父之言,心情更加郁闷。如此看来,仗也打不成,仇也报不,还是老实的回去呆着吧,早朝就此不欢而散。
刚回到后宫,周宣王便将这件事和自己媳妇姜后唠叨了一遍。姜后趁机奏道:“吾亦有一事要向大王禀告。宫中一个女侍,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四十多年前便已怀孕,捱延至今,昨夜突然生了一个女孩儿。”
周宣王惊讶万分,连声问道:“人呢?”
姜后说道:“吾自思此乃不祥之物,已经令人弃于二十里外之清水河中。”
周宣王忙命人将老宫女召来,亲自盘问。老宫女见到周宣王,忙跪拜,将此事来龙去脉慢慢道来。
原来,在九百多年前,也就是夏朝末年,褒城突然出现两条神龙,口流龙涎,至夏桀面前,突吐人言说道:“吾乃褒城的两位神君是也!”夏桀当场吓了个够呛,想要命人斩杀二龙,却又不知凶吉,忙召太史卜算一卦。太史不敢怠慢,忙布卦推演,然卦象却不大吉利。又算一卦,还是不吉。太史乃禀告道:“神人现世,乃祥瑞之事。龙漦(音吃,口水,也就是哈喇子)乃是龙之精气所化,如果收藏起来,定会带来好运。大王为何不向神君求取龙漦收藏?”
夏桀心动,又命太史算了一卦,这次的卦象却是大吉大利。夏桀大喜,忙命人摆了一堆的金银珠宝祭祀神龙,又取来金盘,收聚龙漦,藏在红色的木盒之中。龙漦刚刚收好,突然风雨大作,两条神龙忽而不见了踪迹。夏桀惊讶,乃命人将龙漦藏在宝库之中。这个盒子历经殷商六百四十四年,传了二十八位商王,又到大周王朝,再历三百余年,一直未曾有人开视。
周厉王末年,盒子突然光华大放,库藏小吏赶紧禀告周厉王。周厉王亦觉得好奇,乃问小吏,椟中何物?小吏找来记载收藏龙漦经过的档案,交给周厉王。周厉王看后,更加好奇,便想要看一看龙漦到底是何模样,遂命侍臣取来盒子观看。侍臣在将盒子递给周厉王的时候,周厉王突觉手中一沉,只听啪的一声,盒子掉到了地上。龙漦从中流出,立时幻化成一只小元鼋(音元,乌龟)满地乱跑。侍臣们急忙追捕,小元鼋看似缓慢,任凭众人捉了半天,却也没抓住,最终被它逃了。
说来也怪。那一年,老宫女年方十二,只因不小心踩了小元鼋留下的足迹,就此怀孕。周厉王怪老宫女未婚先孕,命人将她禁于石室。时至如今,已经过去四十年矣。就在昨晚,老宫女突然腹痛如绞,顺利产下一个女婴。此时被侍女报知姜后,便发生了姜后所说的弃婴之事。
老宫女说罢,口中连称:“奴婢罪该万死!”双目含泪,满脸一副解脱的神情。
周宣王这一次挺明白事理,听完后,缓缓的说道:“此乃是先朝之事,与你无干。”喝退了老宫女,周宣王传令守宫侍者:“去,领人到清水河探看女婴的下落。”侍者领命,飞奔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侍者如飞而归,禀告到:“大王,清水河并无女婴踪迹,想必早已被水冲走,定然十死无生。”周宣王听到这个消息,才稍稍放心。
说到这里,咱来唠叨几句龙漦的事儿。人体唾液的养生保健功用,自古就受到重视与肯定。古人初创文字时,即以水从舌边为“活”字,意为舌旁之水(唾液)能维持人体的生命活力。历代医学家、养生家为强调它的重要性,取名“金津”、“玉液”、“琼浆”、“甘露”、“玉醴”、“华池神水”等美称。很多养生著作、道家秘藏中,都有吞津之术。现代医学也证明了唾液的神奇功效,唾液能够美容,增强免疫力,加速伤口愈合,杀死艾滋病病毒等。关于这方面的资料网上有很多,有兴趣的同志不妨看一下。人的津液都当宝贝,更何况龙漦?这才有了夏桀收集龙漦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早饭罢,周宣王召来太史伯阳父,将宫内女婴之事诉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烦卿再卜一卦,谣言之事总该摆平了吧?”
伯阳父不敢推脱,整衣正色,当场又算了一挂。布卦已毕,伯阳父看了看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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