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实带人冲进分局对面的小饭馆时,安乐早就杳无踪影了。饭馆的伙计说,老板前脚刚走,安乐后脚就出了门,拦了一辆的士坐车走了。天太黑,也没有看清车牌号码,只知道是往北郊方向去了。
“坏了。”古实一拍大腿,把旁边的刑警们吓了一跳,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一向从容镇定的队长如此失态。古实两步跨出小饭馆,掏出手机,神情紧张地对着电话急匆匆地说了几句。然后他跨上一辆警用摩托车,狠狠地把油门拧到了头,在发动机不堪负荷的轰鸣声中,摩托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北郊方向急驰而去。
一路上,古实咬牙切齿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幻想着他抓住安乐以后的情景,他要好好地把安乐修理一番。这小x,不单只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动手废了一个证人,居然还敢给自己下战书。想起安乐写的那张字条古实就连牙根都发痒,那张油渍斑斑的纸上只写着简简单单的两行字:
下一个,梁。
你有种就来找我。
古实看完字条后马上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梁立国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安乐既然敢公开跟自己叫板,表明了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古实一听饭馆的伙计说安乐去了北郊,就知道安乐真的要动手了。看守所正是处在北郊,工作人员的宿舍就在看守所旁边。古实估计自己在天台上说过那番话以后梁立国马上就会去找李一鸣,安乐这也是关门打狗去了。古实开车前就是给梁立国打电话,提醒他注意。要是梁立国再出个什么事,古实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得了。一路狂飙之下终于到了看守所宿舍,古实离得很远就停车熄火,慢慢地徒步向宿舍靠近。一边走一边格外留心那些可以藏人的角落,安乐在分局玩的那一手搞得他不得不谨慎小心起来。看到梁立国的警车还停在路边,古实稍微松了一口气。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死寂,只有肆虐的北风刮过树梢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突然,一个黑影在古实身后一闪而逝,古实马上拔枪转身,同时打开了保险。等他看清只是一只不知名的野鸟从他头顶掠过后,发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妈的,自己以前参加过那么多次大行动,好象都没有今天这么紧张,这个安乐还真有点邪门。
其实安乐根本就没到北郊去。他写那张字条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古实,人们往往会被怒火蒙蔽理智。安乐上车后故意叫司机往北郊方向开,等开到已经看不见分局大院的地方,安乐叫司机拐了个弯,把车停在路边,牢牢地监视着去北郊方向的马路。古实果然上当,当看到古实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往北郊赶去的时候,安乐得意地笑了。他相信,只要古实在场,梁立国肯定不敢把李一鸣怎么样。从两人在天台上的对话中就听得出来,古实不是梁立国那种坏透了的阴险小人,他只不过是被冷酷的现实所击倒的一个可怜虫而已。
安乐指挥司机从另一条路开到了他以前住的鸟笼附近。安乐早就打听好了,陈光宗的所谓“地盘”就是在这一块,而陈光宗本人的活动范围则更小,来来去去不过就是那几家夜总会和桑拿场。安乐这次要直接从陈光宗嘴里掏出梁立国受贿的证据,彻底摧毁梁立国的精神支柱。省得他老是仗着一身警服护体,动不动就自居正义化身,在他自己践踏法律的同时还要以法律的名义公报私仇。
安乐来到陈光宗经常厮混的一间夜总会门前,对着站在夜总会门口的迎宾小姐吹了声口哨,除了招来两记白眼以外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安乐纳闷了,怎么那帮小痞子一个口哨就能让这些迎宾小姐象苍蝇见了狗屎一般围上来,难道自己还不够那帮小痞子有魅力?事情到了这一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安乐大大咧咧地走到迎宾小姐面前,蛮横地问道:“嘿,陈光宗在不在里面?”
迎宾小姐上下打量了安乐半天,语气竟比安乐还要横三分:“你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什么陈光宗,你快走开,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安乐一听就来了火,哪有迎宾是用这种口气对客人说话的?这摆明了是瞧不起自己。安乐也懒得跟她们废话,抬腿就往夜总会里面走。心想既然问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找,还就不信找不出来。没想到迎宾居然拦住了他的去路,涂得血红的嘴唇开合间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快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安乐火更大了,这叫什么事儿?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渣被奉为上宾,自己这种正正经经的劳动者反而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他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拦路的迎宾,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拦路的迎宾不但没有滚,反而高声尖叫起来。随着她的叫声,从夜总会里面冲出五六个人来,其中有两三个安乐都见过,正是上次在厂门口偷袭自己的那几个混混。这几个混混也认出了安乐,顿时就怔在了原地,上次安乐留给他们的回忆实在是太恐怖了。迎宾没有发现这个微小的变化,犹自指着安乐在尖叫:“他非礼我,他非礼我。”
几个没在安乐手上吃过亏的混混挽起袖子刚想动手就被身边的同伙拉住了,其中那个上次唯一没被安乐打晕的混混上前两步,亲热地喊起来:“哎哟,大哥来了?大哥今天这么赏脸来这里玩,小弟一定要多敬大哥几杯。快,里边请,里边请。”说完,一把拽过拦路的迎宾,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扇过去,一声脆响过后,迎宾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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