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举荐的,两人几乎算是师徒。只是这冯谦良,着实看不透,面上看去,此人出生望族大户,为人却极其朴实无华,身上的衣服从没新的,连闵煜都大赞他清廉。可奴婢总觉得这人透着古怪,所以想打听清楚再来回娘娘。”酉阳讨好笑着,低声道:“奴婢跟着娘娘久了,也长了点心眼。奴婢曾命人跟着冯谦良画下了他连日的生活起居,就是看不出破绽。”
“拿来本宫看看。”
酉阳赶紧退下,片刻拿来一叠画纸呈上。闵仙柔极快地扫视过,从中抽出两张递给酉阳,“若是画的丝毫不差,那就确有问题。”
“回娘娘,奴婢吩咐过,要画的一丝差错都没有。”酉阳疑惑地细看。一张画的是冯谦良穿着便服在店里挑选宣纸,一眼看去衣服的肩上有块小补丁,其它地方虽旧了些,倒是干净如常。另一张则是冯谦良下着大雨急匆匆往家赶的形象,整个人好似落汤鸡,这张图上的衣服只是被水浇了的样子,倒是没了补丁。她颠来倒去地看了又看,更加糊涂。
“他是文人,时时伏案书写才是常理,若真是清苦该是袖口磨损补丁。只有扛重物的苦力,才会磨烂肩部。你看这图,袖口整洁,却在肩上打了补丁。再看另一张,大雨磅礴中赶路身上竟没有一点泥痕,可见只走了几步而已。”闵仙柔见酉阳脸上显出惭愧之色,笑道:“你是暗卫身份,除去训练时光便是在本宫身边做事,哪里知道百姓真正的苦疾。上行下效,闵煜喜欢装腔作势,下面便投其所好。一个‘贤王’,一个‘清官’,真是绝配。”
“世人都传这冯谦良大雨回城中将马车让与一位怀抱婴儿的妇人,自己却淋雨而回。依奴婢看,就是他自己命人在外散播谣言的。”酉阳更加羞愧道:“奴婢跟着娘娘这么久,竟和闵煜一般没眼光,实在有愧做娘娘的人。”
“闵煜这人,自以为不近女色不奢华颓靡,便是隐忍清苦。本宫瞧他就是做样子给别人看,其实哪里受过什么苦,他每回出去都是一派亲民形象,可实地里他哪曾细细观察过百姓的生活。本宫在端地虽只和凞凞微服过几次,所见所闻也比闵煜透彻。”闵仙柔颇为自得,“曲意讨好,为得是闵煜的赏识,这赏识能换来权势,用权势能得来什么?”她自言自语,笑了,“你派人去接触冯谦良,就说端皇想要了闵炫的命,事成之后许他万两黄金。”
酉阳善意提醒道:“娘娘,这事要不要和皇上说?”
闵仙柔轻轻抚着湛凞的额头,“让她先安心对付北边,南边的事本宫替她撑着。对了,你替本宫给武师德去封信,嘉勉他几句。”酉阳不明所以,却不再言语,悄然退下。
圣启二年五月二十九日,湛凞在光大殿召开大朝会,昭告天下北狄恶行,下旨五日后御驾亲征,命马强、董平、慕中原三人随军。一时间端朝上下震动不已。百姓们自然是激动传颂,中原深受北狄之苦长达百年之久,一直都是忍让退却,终于有个皇帝要奋起精神讨伐北狄,能不让热血男儿激动兴奋吗。可朝中的一些重臣却心思惴惴,董马两家更是如临大敌。当日朝会上圣旨一宣,马强就有意地和董平对视了一眼,心中苦闷不已,以前儿子为了私心非要一门心思地归顺湛凞,结果吃了苦才知道朝局的复杂,乖乖地又回到董马制衡不破的局面上。可是晚了,同僚们都知道马家效忠了皇上,有异心的人自然和他们离心。和他们交好的人见他们都巴着皇上,自然也会转向皇上,他马家给的权势能和皇上比?偏偏自己还不能出言抗旨,随驾出征,在外人眼中是心腹权臣才有的天大荣幸。唉,不知道皇上又打什么主意,只能小心提防。只是留儿子一人在京中,他到底放心不下。
出征前一晚,马强实在不安,特地命人将儿子叫来书房,神色凝重地叮嘱他在京中安生过日,决不准四处勾结生事。
马志洁无奈地笑笑,“爹,您就这么看儿子?儿子以前心思确实单纯,但吃一堑长一智,儿子不会再糊涂了。”
马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长叹一声,“儿啊,为父知道你不似那些纨绔子弟,从来让爹省心。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告诉你一句,皇上就是皇上,天下人只能当她是神明,只能对她三拜九叩。咱们是臣子,你心里只能也必须将她看做皇上,不能看做女人。”
马志洁摇头苦笑,“爹,儿子现在是既将她视作皇上也将她视为女人。您放心,儿子再不会犯傻了。”
“你——”马强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知该如何再训导,只得命人叫来管家马安,严肃道:“我不在期间,马府的事宜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在家给我盯好少爷,只准他去衙门办公,不准他以任何借口外出。”
马安为难地看看少爷,又见老爷在气头上,只有硬着头皮应了声。马志洁没料到父亲这么生气,竟将他的行动自由交予下人,不由尴尬生气。气氛一时沉默下来。马强见儿子没丝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顿时一股无力地感觉蔓延全身,摇头中拂袖而去。一夜辗转反复,天还未亮,马强匆匆起身洗漱,和儿子一道急向朝天门赶去。早有礼官将他们带到指定位置。
天光大亮,满朝文武面向朝天门肃穆而立,后面是排列整齐、盔甲鲜明的战士,个个士气高昂面露杀气。
吉时已到,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众人齐齐跪下山呼万岁,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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