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叩门声。无忧过去打开门,满是疑惑地问道“你找谁?”
外面飘着雪花,我捧着手炉半倚在床上懒得动弹。隔着房门,也听不清门外的人说了什么,随后便听到“咯吱咯吱”踏雪而来的脚步声直接来到我的门前。
还在疑惑怎么没听到无忧引路的声音,房门已经被推开,一个人躬身打着棉帘子,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儿吹了进来。
正在炉子边上打盹的齐天大圣不满地朝门外瞥了一眼,朝着炉子又挤了挤,继续呼呼大睡。
这才看清打帘子的正是楚护卫!慌忙站起身来,司马卓已经走了进来。楚护卫放下帘子,随手关上了房门。
司马卓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我见他肩头还停留了几片,便走过去帮他拂去,顺手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他。
虽是在外,仍是规规矩矩行了礼。
司马卓走到炉边坐下,看见齐天大圣母子,竟然微微笑了起来“什么时候又养起猴儿了?”
看着他淡淡地笑意,突然觉得许多事似乎都变得很遥远:里的那些你死我活,我喝下的那杯‘毒酒’,似乎都渐渐远去了……
见我一直发愣,司马卓冲招招手“过来!这是什么?屋子里有了它,倒是暖和得很!”
“这是炉子!”这里取暖的原本都是用炭盆,一来不够暖和,二来,我总是担心会煤气中毒,可是这里又不方便再造壁炉,所以便叫铁匠打了一个现代社会北方冬季取暖常用的炉子,和几节烟囱。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回头派人在里也安上…炉子!”司马卓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仍旧不习惯和他独处,总觉得浑身都别扭,于是便走到书桌前,铺开纸张。
司马卓走到我身后“你要做什么?”
“皇上不是说需要炉子吗?画好了图样,交给下人们才好照着去做!”一面回答,一面取出笔来。
司马卓“咦”了一声“你这笔怎么也和寻常的笔大不相同?”
“回皇上,因民女一直用不惯软投的毛笔,所以朋友就送了民女一只特制地!只是可惜,笔尖也有些磨损了!”每次看着这支笔,赫连叶的身影总会浮现在眼前。
见我又在走神,司马卓轻笑一声,从我手中取走笔端详了一下,又将它放在了桌上“既然不好用了,还是用毛笔吧!”
我有些窘迫“那个,我的确不太会用毛笔……”越说声音越低。
又是一声轻笑,司马卓拿起桌上的毛笔“既然不会用,怎么还摆着?”
“这是早上柳先生在这里替我写了封信用的!”总得给叮叮报个平安,省的她日日担心。
“柳先生?就是那个柳揽?”司马卓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虽然柳揽现在已经脱险,但谁知道这个晴不定的皇帝会不会又来算什么后账?慌忙打岔“先画图吧?”自己却有些发愣:这个家伙非要我用毛笔,恐怕光是我那极不正确地执笔姿势都要被他笑话死!这可怎么办?
司马卓不知何时绕到我的身后,将一只笔塞在我的手中“拿着!”
我僵硬地立着,不知该怎么办!
“难道连笔都不会拿?”司马卓不可思议地叹息着,一面轻轻掰开我的手指“这样握着!”
清晰地感触到他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地传了上来,但自己依旧僵硬着,不知所措。
司马卓右手轻握住我的手,左手支撑在桌上,我便被他极为暧昧地环住!
“你看,使用毛笔要这样用力,主要是手腕处,要这样行笔……”
大脑完全处于死机状态,犹如一个木偶般随他机械地抬手、落笔。寥寥数笔,背后竟微微沁出汗来。他温热地呼吸就扫在我的脖颈间,烫的我的脸越来越红。
“你看,这样不就画好了?”司马卓神色自若地拿起图样欣赏。
心里暗骂:你自己画不就好了!怨恨地偷偷瞪了他一眼,却正遇上他抬头。又只得慌乱地低下头掩饰。
“你的手怎么那般冰冷?”一个手炉已经递到手里“自己暖着吧!”
捧着手炉又觉得局促起来:仍旧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司马卓也全然不提今日突然到访的原因,只是四处在屋子走走看看“这屋子是简单了些!怎不叫人多添置些东西?”
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不必麻烦了!我到每一处都会添置不少东西,可惜每一处似乎都住不长久!”
司马卓若有所思地看看四处空荡荡地墙壁,突然转身,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又近岁末了!”
我一怔,很快接口“不错!愿皇上明年更能心想事成!”
“你不是说,即便是朕,也有许多力不从心的时候吗?”司马卓的眼睛似乎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这,不过是随便说说……”心里一阵紧张。
似乎听到一声微微地叹息“还是愿意听你随便说说。总好过字斟句酌却言不由衷!”
我傻傻地看着司马卓的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司马卓转身离去,再也未曾开过口。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空气中还散浮着淡淡地香气:是司马卓身上留下的檀香味儿。自从上次错将他当做司马忆华,就对他身上这股子气味牢牢记住了。
“依依,皇上来做什么?”柳揽急匆匆地进来,连门也没有敲。
这才回过神儿来“皇上什么都没说,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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