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站长讲了,你已调到创建办。”他右看一眼自己的办公桌,又左边瞧瞧屋里的空荡,“你的办公桌就放在这吧!现在,我去帮你把桌椅抬过来。啊哈,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以后谈话都方便啦!”
“那好吧!我这一回来就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
“你这讲的啥?”他眉一扬、松开手,笑着拍拍我的胳膊,“你能来,我高兴呢!走,我们过去吧!”
“你真可以,好的!”
我随着他又说又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人欢喜,也添劲,所以我没觉费力,便在他的帮助下将桌椅转到创建办,并与他整齐地摆设好了。
这时,我总算轻松地坐下啦!天还是冷的,但小余已经额头累出了汗,与他笑脸对视,我感激地问道:
“让你多累了,谢谢!唔,这段时间你工作还好吧?”
“唉!还谈什么工作嘛?”他突然停顿一下,才摇头说,“其实你又不是不晓得,俺自己都乞求不到‘文明’,还须创建‘文明’形象,真丢脸!”
曾经与他有过几次交谈,我理解了他的心情,只是他的情绪仍在每况愈下的低落。再次听着他的话音仿佛弟弟向哥的诉苦,我犹然希望他能转悲为喜,便找话道:
“嗳,这里就你一个人,创建办又是新建的,工作多舒服!人家想来还进不了呢。”
“谁想要他这‘舒服’啊?我们站搞过什么创建工作了?——不过是偶尔接到总公司文件,随便应付二天,然后再费心写几个字向上汇报一下!天天无所事事的,我只是被陷在孤寂之中罢了!……学无所用,真无聊!”
他的愁眉忧声立即使我也讲不下去了。看着他还是小我四岁、长得帅气的初见印象,我感觉他毕业不久的学生味更浓了。当然,我也开始清醒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亦莫过是一个学生,所以我的到来只是给他多添了一份同学的单纯。而我们毕竟都是坐在办公室之中,却谈不起工作,于是我遗憾地环视一眼新办公室的老房子,并越过门外已经稍增的人、车,才转向他,说:
“没事……你出去找点事儿!”
“呸,找事就有事!”他顿时勃然变色,“不讲不气人……”
“怎么了?”我大吃一惊。
“前面夏季天热的时候,总公司下来过一次创建工作文件——提高一线服务质量。我们汽车站也算接受了任务——在候车室6排连椅前添了3个电风扇,两排共用一个。那天在办公室闲得无聊,我外出到停车场的时候,被候车室的吵闹声吸引过去,就跑进检票口,眼前的事情让我一愣,因为治保员王洋友正在连椅前与一名中年男旅客相互骂着。而且我尚惊诧在他俩争斗的原因之中,王洋友已经打他一巴掌,不过,他也随即举拳还击。这时,检票员梁大姐慌忙在旁边大声发出提醒:‘喂,他是我们站的!’声音虽然是女士的,但内容却是有力的,所以那位旅客胳膊一抖,怒着脸儿又收回了拳头……”
“嗬,这不行了吗?都没什么。”
我觉得他俩应该不会再斗了,而且单位在搞着创建,如此正适合,所以不由地打断了他的话儿。
“当时,我也以为他俩没事了,而且梁大姐还赶到中间推了王洋友一下,劝说道:‘算了吧!’你知道梁大姐比王洋友高,因此就将他推开了。然而,他却仍手指着旅客,大骂不停:‘妈的,跟我到办公室去,好好搞你!’听他要这样做,我忽觉不妥——他自己没吃亏,又何必仗势欺人呢?尤其他也清楚单位正在搞着‘提高一线服务质量’的创建工作,若由他胡乱使权,则单位形象受损。所以,我虽然与他相交不多,但想到大家毕竟是同事,而且梁大姐体态娴淑,一颦一笑,是深得大家尊敬的,都反对他了,于是,我便一边劝说:‘算了吧!王洋友,就听梁大姐的吧!”一边走过去,拉他退让旅客。可是,他竟头一回,张口吐起丑话:‘去,去,别烦人!’”
“他还会这样?呀!”我虽然没看见王洋友,但也不由地生气。
“瞧他竟然这样猖狂,我也不好多说了,只是生气地站在旁边……”
此时,稽查员刘大哥走了进来,听我们在讲王洋友,他年轻单纯,也不由地怒言插话:
“不过,小林你知道吧?不久前,你还在病假的时候,王洋友曾经打死过一位老先生,可叹的是派出所查不出那位旅客家在哪里——而当时在场的几位同事都说‘他害死老先生之后,立即毁坏了他身上的有效证件’——联系不上他的亲人,此案也就缺了原告。不言自明,他虽然被关了几天,但其家人又在背后捣腾了什么鬼,此事最后便不了了之……”
“啊,我们单位还有这样的事?”
我简直难以置信。小余也已忿然作色,继续说:
“这位旅客可算幸运!他知道王洋友是站里人,已经忍气退后一步、靠在椅边,没再吱声。而王洋友却还在伸手想打旅客,只是又来了几位检票员同事挡在中间,他终于纵欲未成,不过他的骂声依旧没停。我虽然可怜旅客的遭遇,但遗憾自己无权处理,所以惟有耳闻目睹着人家的不幸!而我也非常奇怪他作为站里人到底吃了什么亏,竟会这样怒气?所以,我注意地看着旅客没闹、听他一人叫骂,很想知道原因。……他继续嘴臭了几下。突然的,稽查员小马从检票口传来吆喝:‘王洋友,何站长叫你到楼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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