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太息,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倒是王谧自己说:“陛下, 用小儿换两郡的国书,是不是已经到陛下这儿了?”
皇帝点点头, 诧异道:“你也知道了?”
王谧说:“大概是北燕逼着王霭也写了一封家书送到我这里,也是讲了这件事。”他咬着牙,攥着拳头, 说:“陛下,臣今日就是来说这事。国土是社稷的根本,为保护这片神州,多少人勠力同心,为将、为帅、为臣、为民……多少人心甘情愿地送了命!咱们汉人的朝廷,自古以来没有被打垮,靠的就是一代代敢牺牲的人!王霭他一个人又何足可惜?请陛下决策时要像以往一样,以大局为重,万不能为王霭一个人,做有害我大秦的事!”
说罢,到底还是伤心,抽抽噎噎哭起来,还不停地摇着头:“陛下,万万不可因小失大!万万不可!……”
杨寄觉得自己都心酸得要哭出来了。论理,似乎是不应该为了一个人因小失大,但是,人世间除了理,还有情啊。如果论情的话,难道看着一个那么好的臣子被敌国作为要挟,要用五马分尸这样的惨酷刑法处死,他于心何忍?让他的群臣们看到他全不作为,又该如何看待他这个当皇帝的?
王谧见皇帝犹豫,又毫不犹豫地说:“陛下,我回了他一封家书,道是大丈夫该舍生取义,若是有机会,早早寻个自尽,也是一身干净。”
他又哭道:“陛下也该为他,为我们王家想一想:若是王霭被用两个大郡换回来,将来他到了建邺,一辈子又该以什么面目见其他人?他可就成了害国失土的罪人了呀!”
讲的是不错,但是,这样的家书能送到王霭的手中么?最恶心就是,王霭被杀,北燕势必还会把分散的尸体一块块送到南秦示众,这可不仅是惨烈,还是无情的羞辱了。民心、士气,到时候必然一败涂地。
但是皇帝温语劝慰王谧说:“就跟做生意似的,他漫天开价,我总好就地还钱。他说两个郡就两个郡啊?他估计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但是,若是给些我们出得起的好处,这次遭灾,咱们就忍气吞声吃点亏,也还是说得过去的。”
他旋即派人到北燕出使,再三吩咐:一是要看看王霭是否被抓,是否还活着;二是要不卑不亢,既别表现出对王霭的过分看重,也别让北燕觉得王霭不值钱,不如杀了算了。
“割地求和这种事,是我们汉人不能接受的底线。其他的,总归可以谈。”他说,“你的话风也是如此:两国去年年景都不好,打仗是花大钱的事,也是要死无数人的事,到时候地凋民零,万里荒野,未必谁占便宜谁吃亏,何必?”
其实叱罗杜文作为一代英主,也很清楚南秦实力不弱,不是轻易能吃得进去的。用一个大臣换得两处要郡,也是旷古未有的。但是,就跟赌场上下注一样,眼光要好,胆子要大,手段要辣。叱罗杜文见南秦肯派使节来谈,便知道王霭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低,那么,慢慢谈到合适的“价格”,自己总归是要赚了的。
他好言安抚好南秦的来使,但是也并不给任何说法,带他们去见了一眼牢里关着的王霭,然后便把一群使臣安置在平城中的公馆里不闻不问,也不放他们回国。
回到后宫,心情大好,到李耶若那里,看着美人,吃着清甜的瓜果,无比惬意地说:“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老天都帮我——南秦遭了大灾,估计既无暇西顾,也无力抗我。我和柔然合作,把西凉吃下来,到时候你那堂叔,你那后娘与庶妹,都可以任你处置了。耶若,开心不开心?”
李耶若何止开心,甚至有些惊喜了。她揽住叱罗杜文的脖子,大大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一双眼睛亮汪汪的,净是孺慕的爱意。
叱罗杜文似乎也被她感动着,回吻着她,笑道:“杨寄当年没按好心,大概是把你当做西施郑旦一般送来,以为我耽于声色,便会不问朝政。哪晓得他错看了你,也错看了我——你不是那种惑主的狐媚子,我也不是耳根软的帝王,咱们彼此有爱,正是灵魂相通。耶若,只要你真心付我,我一定会叫你知道,我会对你多好!”
李耶若满眼热泪,啜泣着在他怀里点点头。
叱罗杜文抚着她光洁的背,吻她的头发,一边感受着爱意,一边心里却又想:慢来慢来……西施误国的事在我这儿是没有发生,但万一杨寄充当的是王充,想给我送个貂蝉呢?
他的狐疑之性也是常胜不败的根基之一。李耶若何等细心之人,已然感觉到皇帝抚着她的手动作迟缓了下来,仰头正准备问什么,突然外头宫人传报,说是皇后求见。
李耶若欲要起身迎接皇后,叱罗杜文低声道:“端着点,你怕她什么?”
然后他缓缓说:“请皇后进来吧。”
他慵慵地半躺在榻上,怀里还揽着衣冠不整的李耶若,仿佛就是要这样轻慢,看看来求他的皇后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皇后贺兰氏果然已经全然不顾身份,进门就跪倒在地,对着叱罗杜文,也等于是对着他怀里的李耶若连连叩头:“大汗,大汗,求您想办法救救素和吧!臣妾已经听说她被关押起来,若是把西凉逼急了,她就没命了呀!”
皇帝淡淡笑道:“皇后莫急。素和也是我的女儿,你想想,西凉的公主李梵音还在我们手上,难道西凉皇帝不会投鼠忌器?他要敢动我的素和,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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