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光的侧脸显出一种成熟的认真来,让李寅看得几乎入迷,那是一种成长的痕迹,代表她长大了,已经可以独立了。
虽然她很紧张,可她丝毫不惧。
李寅一瞬间有种看孩子的心态,因为夏盈光是在他手里成长到如今这般茁壮耀眼的,他还记得,夏聪毅刚把她带走自己旁边的时候,夏盈光怯弱瘦小,不敢说话,自己做什么,她都默默忍受,不敢提出异议。
仿佛没有人格一样。
现在不同了,李寅既觉得欣慰,又觉得苦涩,这同时也代表,他真的没法像以前那样把夏盈光抓在手心里了。
李寅做了收尾:“这位大姐,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做了录音,我会以诽谤罪起诉你造谣我未婚妻的不堪言论。”
谢涵这才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她有轻微的躁郁症,平常非常正常,和普通人一样,并不轻易动怒。是因为对宋豫川动了心,两人已经走到了谈婚论嫁见家长的地步,甚至就在几天前,宋豫川还在她父亲面前发誓,说会永远对她好,无论生老病死。
——可今天,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让她抓住宋豫川跟钢琴家教眉来眼去,还私底下塞名片!
这才让她突然躁郁症发作,像精神病一样把责任推给夏盈光,冲她破口大骂,失去自我。
李寅把夏盈光带走了,他摸了摸夏盈光的手掌,发现她是一手的汗水。
夏盈光进了电梯,整个人霎时一松,她从没这样与人对峙过,刚才那些话,就好像不是她说的一样。
她才说完几分钟,一进电梯,就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但她心里是很舒坦的,而且也被自己吓一跳,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同时一直以来都压抑着她的记忆,像座黑压压的大山般,压制着她、不让她动弹的记忆,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李寅说:“下次遇见这样的事,就用法律做手段,如果我不在,不要自己去解决,不然会有危险的。”
就算夏盈光比以前勇敢了,临危不惧,但在刚刚那种情势下,她势单力薄,如果他们其中有一人动手怎么办?
很显然,夏盈光是打不过别人的。
李寅说完,便看着夏盈光脸上的表情,她点了点头,但是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他想,夏盈光马上就快要二十岁了。
她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第60章
没过几天, 一封律师函真的寄到了谢涵的家中。
把她吓得不清。
但实际上,谢涵虽然是诽谤, 可她并没有散布捏造的事实,性质不严重, 所以也就构不成诽谤罪。不过, 就算构成了罪名,通常法官也会劝说庭外和解,或者让被告赔偿少量的精神损失费罢了。
这封律师函, 纯粹是给她一个警告,告诫她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到处发疯, 不然有的是办法整她。
夏盈光辞去了这份家教的工作, 又开始物色其他的兼职, 然而这一次, 就不像上次那么顺利了, 处处碰壁,加上十二月了, 一部分课程结课, 更多的课程开始上课, 夏盈光比之前忙了许多。
学校还组织了一次作曲比赛, 鼓励学生上传自己原创的音频或视频到合作的音乐门户网站, 以及提交至音乐发表工作小组的联系邮箱,夏盈光登陆了学校官网和论坛, 才发现有很多类似的活动。
学校的艺术团在招学生, 甚至有南城数一数二的乐团, 在他们的校论坛上发表了简章,要求填写一张报名表,并发送一段演奏视频到邮箱进行审核,三到七个工作日内回复,通过者可面试。
好几个乐团都是这种方式,不过他们只要视频,不要音频,因为毕竟是乐团,是要进行演出的,哪怕演奏的再好,台风不好,气质不够,也是不行的。
夏盈光一一记下了邮箱和联系方式,以及截止日期。
她并不知道,这类大型的交响乐团,一般的十级都不够看,而且通常只收他们学校的毕业生,在校生,除非是特别特别天才的类型,否则都不会收的。
夏盈光不知道,也就没有顾忌,让林妮帮忙拿着相机在家里帮她录了一段。
自从她上音乐学院以来,她接触了许多曾经没有系统学习过的知识,她平常除了上课和兼职之外,剩余时间都在练琴,或是在社团的舞蹈教室练舞。所以夏盈光在钢琴上的进步非常大,不过,比起她那些从小就开始学习钢琴的同学们,她还算不上什么。
一首曲目,她通常自己看着谱子,要练习一周左右,就差不多熟练到可以不用看五线谱了,这是一种很可怕的学习能力,但似乎她只在记忆琴谱上有这方面的天赋。
夏盈光最近常常练习的一首曲子,是拉威尔的《西班牙狂想曲》,这实际上是一部管弦乐作品,她选择作为练习是的其中的第三乐章,《h》。
整个乐章不长,夏盈光是通过管弦版本,再自己做了一点改编。
夏盈光家里没有单独的琴房,钢琴就放在客厅一角,那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当初李寅以为买回来,就是买来做摆设的,夏盈光肯定也不会弹,所以挑了一架顶尖的施坦威。
没想到在夏盈光手底下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钢琴放置在窗边,白色纱帘收成一束,垂落在旁边,在午后缓慢而踏实的阳光下,夏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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