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唐门的事,也忘记了应当替他考虑。
一时间,真想依着他的话去做,不再管,不再想,不再烦恼。活了二十一年,有多少人对我这么好过呢?
可是,我也忍受不了出自雁云宫的人,席卷了唐门的机密与精华,挥霍了唐斐的信任与苦心,就此扬长而去,遂了左益州的心愿。
我忍受不了。
“左回风,对不起……我还是没办法……”没有勇气与他对视,两个人都想始终坐在一条船上,可是看样子,还是必须各走各路。
“倒是犹豫得满久的。”冷冰冰的声音,“传闻中,唐门中以你医术最精,看样子,你是有把握独力放倒这一百余人,挨个施针了?”
“……”
“唐门现在绝不能起内乱,你打算如何向门中弟子解释一百多个精明强干的弟子突然记忆全失的缘故?”
“……”
“再过几天,我爹可就要气急败坏跑来了,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
“秋,”声音里带上了几丝笑意,“你当真不求我帮你么?”
我还能如何呢?
用不着与他为敌了……一颗心涨得满满的,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恍惚中,我只听到耳边左回风喃喃出声,也不知是在说给我听还是自言自语:“舞柳也变笨了,论本事,论对唐门的熟悉程度,那一百零八个加起来,怕也抵不上这一个。”
第二十章陈仓暗渡
总觉得自从某人来了以后,唐门的连台好戏唱得更热闹了,而我则被从台角推到了台中,开始了比之前还要苦恼得多的苦恼,以及迷惑得多的迷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台下目前似乎还没有人看戏。而我们,必须充分利用这一点点好不容易骗来的时间。
静下心来讨论如何解决这件事的时候,左回风几乎是不由分说地推翻了我原先的设想:“这么多人,你想在几天之内给每个人施一次针是不可能的,就算有帮手也不行。而且……”他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措辞:“你很难找到帮手。”
我只有苦笑,他最后这句话切中了要害。唐仪不在,门中会施针的人连我和唐斐在内只有四个。要请另外三位乖乖配合,就得把目前的状况和盘托出;然而即使毫无保留地让他们认清情势,这几个人也一定不肯一针一针一个一个地只为封住几个叛徒的记忆而劳神费力,直接一针封了死穴的可能性比较大。退一万歩讲,就算用点手段令他们乖乖点头,四个人八只手全部用上,少说还是需要半个月时间。左益州转眼便来,到哪里去找这一十五天呢?何况左大庄主的莅临在现阶段还是个秘密,这些卧底的真实身份也还是个秘密,我至少应该顾及他的立场,不能太过自作主张。
其它的办法……用药的话,他们在唐门三年,寻常药物一下子就会被看破,稀罕一点的又非一两天就能配出来……很难保证一网打尽。
左回风正好整以暇等着我说话,看他的样子,心里应该已经有了主意。
很快得出结论:即使不考虑他的立场,怕也没有我自作主张的余地了。
我的帮手,就只有他。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口:“既然如此,你看怎么做最好?”
左回风带来的行李中,有七八个不同形状的小玉瓶,他埋头辨了一会儿,把其中一个递给我:“唐掌门,请你法眼鉴定一下,这该是你的老本行罢?”
没什么心情理会他的玩笑话,但还是忍不住瞪过去一眼,因为“唐掌门”三字中的淡淡揶揄,着实让人听了不好受。尴尬的处境,解不开的心结,门中众人刻意的冷漠……我努力想要暂时忽略不去想的一切,他只用了三个字就全勾起来了。
他是故意的,我知道。
一开瓶口,一股草木清香触鼻而来,还有一点点泥土的味道。虽说觉不出有什么异常,我还是本能地闭住气。
瓶里是淡绿色的粉末,插入一根银针,针尖丝毫没有变色,不是毒。再倒出一小撮来混入一两味药,耳边极轻极轻“哧”地响了一声。
“有点mí_yào的成份,但是分量太轻,恐怕谁也迷不倒的,闻久了最多有点轻微晕眩罢了。”我推开玉瓶,透出一口气,“不过……”总觉得有些古怪,那种清淡宜人的香气中似乎另有玄虚,如果能再仔细试一试,说不定还会有所发现。
“不愧是高手。”左回风注意着我的神色,笑得很是不怀好意,“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是什么?”
“这是我家舞柳最喜欢用的香粉。”
“……”我的牙齿根几乎是习惯性地开始发痒,眼角不禁瞥向一边饭桌上的辣椒罐。
“只在一种情况下,它可以成为mí_yào。”某人及时补上一句。
“我和舞柳自小习武,也算吃了不少苦头,我爹老是要我们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唇边的笑意一点点敛去,他的眼神渐渐飘远又缓缓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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