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蔓柔欣都未曾挣扎过,任由着温瞳将那锐利割入身体,粘稠的血湿湿的沾在皮肤上,她低下头,透过朦胧的泪望着温瞳掌心中的笛,脑海中仿佛响起了曾经那些温柔的旋律,她待她体贴,温柔,会哄她入睡,会怜惜她的辛劳,她以为她怀抱和温暖会是天长地久,原来,不过是一曲谎言.
没有什么抱怨,没有什么憎恨,蔓柔欣只觉得深深的难过,因为,她是真的很爱温瞳啊,颤抖的抬起指尖抚摸那凉凉的笛,然后轻轻拂过握笛之人的手,酸酸的委屈拼命的涌上来,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被杀都半清不楚,她什么也没做错,只不过是爱了她而已,爱了她,所以就承担她的仇恨,即使那些旧恨,她都根本毫不知情.
[温瞳,杀了师傅,杀了我,毁了蔓藤仙阁,你还有怨恨的人吗?]柔柔的声音,蕴含了泪水的苦涩.
被她的指尖滑过,温瞳竟觉得自己似乎再也握不住那笛子,她甚至想把那笛子拔出立刻救她,可是…温瞳倔强的忤逆着自己心底最原始的意愿,听着蔓柔欣温柔依旧的声音,温瞳怎么也说不出更决绝的话语,她本是要继续杀掉其她的蔓氏姐妹,可现在,她却轻轻回答道,[没了,没有了。]
蔓柔欣抿嘴悲伤的笑,[没有了么,没了…就好,以后,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好好的生活,温瞳,不要再那么辛苦的勉强自己了,勉强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是哽咽,直至最后,再也无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字,她真的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她啊,一种深深委屈包围了蔓柔欣,可是,她真的恨不起来她,哪怕她杀了师傅,毁了她们的家园,她也没办法恨她,是不是,太没用了…
温瞳蓦的拔出了横笛,放开蔓柔欣,看她腹部的血越来越多,恐慌自心底扩散开来,,她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只是强迫的告诉自己不爱她而已,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她已经不能回头。
两个人面对着面,静静凝视,也许这是此生最后一次。
蔓柔欣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一本染血的秘籍,素白的指尖也沾染了腥红,她颤抖的弯下腰放在了地上,血流了更多,蔓柔欣脚下发软,似乎快要站不住,她晃了晃,距离断谷崖边越来越近。温瞳想去扶她,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不肯动。
[那本,是师傅受伤后留给我的蔓氏天书,这是仙阁的宝物,不该随我堕入黑暗,温瞳,你留着它吧,在江湖上,一身好功夫总归是有用的,若不喜欢,就毁了,随你。]蔓柔欣抬起满是血迹的手,抹去眼中的泪,终于又看清了温瞳的模样呢,那深邃的墨瞳中,似乎不再有方才的冰冷,是不是自己的死也会令她伤心,蔓柔欣暗暗的自嘲,又在自作多情了。她吸了口气,望着温瞳,轻轻的低喃,[永别了,温瞳。]
彩色的身影自断谷崖决绝坠落,不带一丝留恋,她在空中划出了美丽的弧线,然后消失在雾霭弥漫的深渊,温瞳冲到崖边,再寻不到那柔彩的身影,耳中一片嗡鸣,仿佛天崩地裂,痛随着血液游走遍身体的每个角落,灵魂宛如干涸,心里的绝望一如当年看到那残垣断壁的家,和满目亲人焦黑的尸体一般,这一刻,温瞳终于意识到,也许,她再一次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又找到的幸福.
蔓藤仙阁,终是毁了,毁得干干净净,阁中所有的财物,温瞳一并赠给了何家,何沐之,就是当年父亲的挚友,那一次,她因琐事与父母闹了脾气,扭头跑出了家门,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回去,然而第二天当她消了性子再回去时,迎接她的却只是灼热过后的残景,那时,她不过是一个六岁半的孩子,如果没有何沐之,也许她早就横死街头,是何沐之葬了她所有亲人,然后带她回了何家。
她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然而当大仇已了,她的心却没有一丝轻松,反而愈发沉重.
蔓柔欣,是一个意外,温瞳握着血污沾染的秘籍,望着湛蓝的苍穹,默默的想,总有一天,她会忘记这个意外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餐具~t.t~不要抽打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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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命中注定,我们终究对立...
天气真的越来越凉,青色的身影再一次站到无尘山脚下,衣袂飞扬发丝凌空而动,满目雪色,看不出秋的萧瑟,只有白的苍凉和孤单。蔓凝苑悲伤的扬起脸,碎发遮住了眼眸,她用手轻轻拨开,素淡的脸庞透着如柳絮般轻柔的哀,终究还是躲不开这种宿命呢,从发觉自己平静的心会为柳梦烟潋滟波纹的那一刻起,蔓凝苑就曾预想过这样的结果,她们的背景总还是相差太远,彼此都有无法抛弃的东西.
蔓凝苑悄悄的潜入辟尘派,不算太熟悉的景致,与之前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她去了柳正谦的屋子,发现没有人在,找寻许久,终于在接近后山禁地的葬墓旁伺堂内发现了柳正谦的身影,一同在场的,还有蔓凝苑心心念念牵挂的爱人.
望着柳梦烟失去明朗与朝气的眉眼,蔓凝苑蓦的胸口微微轻疼,这些日子她一定不好过吧。
其实柳梦烟自金木亭回来后,就没有能离开过这里,她被父亲赶到柳夫人墓堂思过,要她面对着逝去母亲的坟,好好的忏悔所犯下的错误,勾结邪教恶党,与妖女产生感情,这样的事情是绝不可以发生在柳家人身上,柳正谦绝对不允许.
柳正谦正狠狠斥责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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