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也是泪眼婆娑,即使浑身依然被无比的痛楚包围着,她仍是努力挤出笑容,[雅然,能再看见你,真好。]
[你太傻了,真的太傻了,干嘛为了我…]雅然的泪滴落到霓婉儿的脸颊,两人饱含痛苦,痴缠和爱意的泪水融合到一起,慢慢滑下,霓婉儿无奈的轻声说,[我就是爱你啊,有什么办法呢,雅然,真的好想抱抱你,可惜,我好像动不了。]霓婉儿虚弱得连勾勾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已经痛得仿佛不再受她控制。
雅然看着婉儿,抿了抿双唇,然后轻轻的抱住她,在那苍白的脸颊上烙下一个吻。
霓婉儿苦涩的笑,[雅然,我忽然有一种,就这么死了也甘愿的心情。]
[不准再说死,我不要你死。]雅然皱起眉头,难过的吸着鼻子。
霓婉儿极微弱的点了点头,听话又乖巧,雅然坐起身抹抹眼泪,问道,[饿不饿?你昏睡了好几天,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不,不用。雅然,能不能麻烦你先到霓兰雅苑去告诉我的丫鬟一声,说我在你这里,一直没回去,我怕她们都急疯了。]
雅然想了想,[嗯,那我现在就去,然后很快就回来给你做东西吃,好不好?]
[好,谢谢你。]霓婉儿柔柔的笑,目送着雅然离开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婉儿无声的吸了口凉气,伤口继续在折磨着她,她的四肢几乎一动也动不了。
54
54、婉儿专场...
出了青梅观,雅然直奔霓兰雅苑,因为都知道主人霓婉儿与她相熟,所以并没遇到什么阻碍便见到护卫青夏和霓婉儿的贴身丫鬟,听说主人在青梅观,两个人这些天悬在心中忐忑不安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丫鬟收拾了些东西说是要去照顾自家小姐,青夏则还要继续留下来守护霓兰雅苑。
想一想婉儿的伤势,雅然觉得多一个人照顾她总是好的,所以便带着丫鬟一起回了青梅观。
将霓婉儿托付给小丫鬟,雅然就赶紧到厨房去给婉儿准备吃的,她昏迷这么久才刚刚清醒,要吃些清淡柔软的会比较好。
屋子里只剩下婉儿和丫鬟,[小姐,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丫鬟看到自家小姐残缺的手掌和苍白无神的容颜,噗通一声跪在床边,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霓婉儿叹口气,身子动不了,只能嘴上安慰她,[别哭了,我没事。对了,这几天有没有人到霓兰雅苑送东西给我?]
丫鬟抽泣着想了想,赶紧点点头道,[有,有,有一个黑衣裳的怪人送来一瓶药,说是家里人送来的慰问品,要转交给小姐。]
果然是有送来么,霓婉儿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带来了吗?]
[嗯,走的时候就顺手带了来。]丫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瓷瓶。
[倒出来给我吃。]霓婉儿轻轻的说,这一定是何家送来的疗伤药,因为她坏了规矩所以必须要接受惩罚,但义父最后又给了她一个任务,有任务在身,就不可能让她一直躺在床上磨磨蹭蹭的养伤,由此,婉儿猜测何家必然会送来疗伤良药,助她迅速康复,以便能早些对蔓倾舞下手。
何家要毁掉蔓藤仙阁,这可是在二十年前就定下了的事情啊。随着温瞳的一点点成长,这个计划就越来越接近,当年霓婉儿有意去魅惑蔓倾舞也好,和她成为朋友也好,其实都只是这个计划其中的一个部分,但霓婉儿必竟不是被当成正统的职业杀手来被训练和培育的,何沐之给了她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她是有感情的人,是个失格的杀手,在霓婉儿心底,她有一些不希望蔓倾舞被杀的这一天到来,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犯下错误恋上雅然,义父也不会狠心的将杀蔓倾舞这个任务交给她,知道一个人要死和亲手去杀是有很大区别的。不过即使如此,霓婉儿也不恨何沐之,他真的对她很好,他对她,其实已经真的很仁慈了。
杀手的世界有多么污黑和残忍,霓婉儿很清楚,从出生开始,她就一直很清楚。因为她的父母,就是一双杀手,一对亡命鸳鸯。
死亡,尸体,危险,她的父母一直与这些东西生活在一起,他们从不避忌在她面前杀人,甚至时常以她为掩饰工具,降低目标的警惕来执行任务,因为她的父母常说,身为杀手的孩子,生与死都是注定的命运,他们不希望她逃避,他们要让她早早的看清现实。
当母亲将她抱在怀里亲密哄逗时,往往是因为旁边有需要暗杀的目标。
普通人究竟是从几岁起才会有记忆呢,霓婉儿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些发生在她两三岁甚至一岁多时的事情,她全部都记得,虽然已经无法连结成完整的片段,但那些东西却破碎成一幅幅定格的画面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锐利的刀刃,狼籍的场面,被割开喉管的男人,支离破碎的尸体,被吊在房梁上的女人,瞪得圆圆的眼珠子,狰狞恐怖的脸庞,父母的笑容,各种各样行凶的场景,这些东西她永远也忘不掉,当然,其中也包括她父母的死相。
她的父母接到了要去暗杀何沐之的任务,两人都知道这任务九死一生,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便带上霓婉儿,如果失败,就三人一起同归于尽.
过多的细节,霓婉儿已经无法拼凑,她只知道,父亲的头颅被从中间劈开,几乎没了半边脸,母亲的胸口穿出一柄利剑,趴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她,然后再没闭合上过,小小的婉儿呆呆看着,歪歪头,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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