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碧芬迟疑一下,走到周郁的床边,在床头灯的映照下,却见周郁的脸颊通红。她用手一摸,吓得把手一缩——这在发烧啊!庄碧芬赶紧把那睡得直流口水的护士叫起来,直接把人训了顿:你这怎么照顾病人的,发烧了没看到吗?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出了事你担得起么……
庄碧芬噼里啪啦地一顿猛斥,把护士都吓懵了:这泼妇哪来的?她在半个小时前才量过病人的体温没烧啊,她不就是见病人该打的针打了、该吃的药也吃了正安安稳稳地睡着自己偷偷打个盹补个美容觉,怎么就被逮住了?
听到动静过来的许澄也怔了:这庄女士训人连珠带炮的连舌头都不带打下卷。
周郁被庄碧芬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清是庄碧芬,头痛地揉着额头叫声:“婶娘。”她有点恍惚:她婶娘怎么在这里?乍然间还以为在北京,她一扭头,又看到站在旁边的许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问:“这是哪?”
庄碧芬一听周郁连自己在哪都分不清了,暗叫不好,看这都病成什么样了啊!庄碧芬又把没照顾好周悠悠的护士骂了通,骂得那护士直发傻,庄碧芬看护士还傻站着,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医生啊!”顿觉周悠悠没叫护士守着让许澄陪着是对的。她的视线落到许澄,刚才还母夜叉的狰狞样顿时又换成一副和言悦色,无比和蔼地对许澄说:“许小姐,阿郁这里有我看着,悠悠那还得多麻烦麻烦你了。”
许澄哪敢不遵命,赶紧应承一声闪回周悠悠的病房。她见识到周家这一家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和周悠悠在一起真是压力山大啊!
☆、第六十六章三个老家伙
和上次周悠悠动完手术当夜一样,许澄也乎是一夜没睡好,这次不仅是因为周悠悠疼了一夜连睡着都在□哼哼,还有隔壁住院的周郁和庄碧芬。话说庄女士这人不仅活泼还泼辣,和周二先生那闷油瓶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半夜把那打盹的护士训完也就算了,把值班医生叫来给周郁打了退烧针后又把住院总给叫来训了顿,更是在半夜三更把院长电话要到手又把院长给吼了通,吓得那院长连夜赶过来。最后,庄女士又打了通电话给周郁的父母,虽然碍于对方是哥嫂没明着训,可责备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懂——自个女儿出这么大的事,还病得住院,你俩也不过来看看?还是不是你俩亲生的?
庄女士打给周郁父母的那通电话效果非常好,清晨六点不到,周郁的父母就赶过来了。
相距几千里地啊,半夜啊,飞机都停了,这都能赶过来,许澄那叫佩服。
周郁的父母先去了周郁的病房看望周郁,再然后就挪到周悠悠的病房关心周悠悠。周郁那情况,撇开那她“精神病”,其实也就是场感冒和感冒引起的肺炎,并不严重。周悠悠这才叫严重,伤筋动骨还有残废的可能,这可是捏着周家全家财产的财神奶奶,残不得啊!
周竞夫妇接到电话得知父母过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周竞来了没多久,当地一些头面官员也拎着果篮一拨接一拨地赶过来探望,偌大的一间病房啊,硬是挤满了人,挤的还全是平时求着巴着都难得见上一面的大人物。
许澄一个没亲没长没家的光杆小商人挤在这些高官政要权贵堆里,那叫压力山大啊,关键是她还不能躲到边上装不存在,许总现在完全成了周悠悠的代言人,遇到有人过来关心问切,周悠悠疼得哼叽不想说话,许澄就得代为回答,再然后吧,那些人看许澄和周家的关系这么近,又免不了走走过场联络联络感情。许澄一个没官没职的小商人对着这些厅长级、部长级往上走的人物,她敢摆谱不?她不敢!她和周家站在一起,敢把自己的身段放低不?她也不敢!姿态摆高了不成,姿态摆低了也不成,许澄对着这些人,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得经过仔细斟酌、细细思量,小心谨慎地应对的同时还要表现得自然得体。许澄应付一天下来,真觉得比和肖业打那场生死仗还要累。
等这些当官的走了,有事要忙的人也走了,病房里剩下两位准备留下来长期作战的——周悠悠她妈和周郁她妈!
周悠悠她妈,光看昨夜的表现许澄就知道不是个好应付的人,必须得格外格外小心地招呼。
至于周郁她妈,许澄和她处了两个小时就不想再相处。这女人不像周家的其他人个个位高权重事业有成,成天扑在事业上个个炼得跟人精似的,这女人——就有点那么不靠谱了,全能的闲职太太,一言一行全不离家长里短,还特爱斤斤计较,闲言碎语特多,整个就一罗嗦麻烦的事儿妈,事儿妈就还算了,出在周家这种家庭里的事儿妈,你想不理都不行,更不能得罪。
许澄坐在床头给周悠悠喂饭,大周太太和庄女士坐在旁边聊天。
这大周太太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许澄身上,开始评价起许澄。那话里的意思吧,有点看不起许澄是个商人,觉得许澄在这里照顾周悠悠是为了巴结周家、阿谀奉承什么的,那话里透出的刺意,刺得人难受。
许澄就当没听到,专心地喂周悠悠吃饭。
周悠悠听到大周太太说许澄顿时不乐意了,把含在嘴里的饭一咽,就说:“大妈,话不是这么说。商人可是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础和命脉,没有这些商人、资本家,整个国家的税收从哪来啊?靠卖地么?卖地也得要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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