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见你一招一式,恍然就如同见了天上的……仙子。」
他的手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微凉温润,顺势又从领口沿了下去,食指轻挑,已经把我上面的一个衣钮解开,眼睛中却是隐隐凶猛,像是恨不得一口就能把我吃下肚去一样,我慢慢按在他的手上,却是了然一笑,道:「沈静,你我相识之初,哪一个对剑琴势在必得?京城几度交手,若杀了楚寒你全无后顾之忧,你可还会手下留情?北蛮兵临城下,你自己出去替我,救了楚寒一命,如果当时还有第二条路走,七王爷又会如何作为呢?」
「楚寒?」沈静脸上全是错愕,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渐渐却又化开,突然大笑,看着我说道:「楚寒楚寒!天底下怎么就可以有你这么一个人呢!沈静平生最爱美人,你当初相貌平庸,我自然看不上眼,像你现在面目半毁,好好—张脸折腾成这个模样,我看了自然更是生气,若是还有别样美人能强似你,剔透似你,冰雪聪明,风姿绝代,纵是上天入地,沈静自然非要寻他出来不可,但也只是可惜,天地间也就只一个楚寒而已。」
他叹了口气,脸色竟略略有些发红,淡淡笑道:「我的心思你已经明白,我的性子你更是了解,楚寒应了本王便罢,若是不答应,偏还要想些别样手段,那沈静自也有手段让你自食其果,我固然舍不得动你,但吴剑琴,裴信兰,裴威远,黄秀娘,不声不响我自也可以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让人找不到半点把柄——就算这些你都不怕,杀上几千几万个平民百姓,于沈静原也不算什么。」
「……」
哪有这样子威胁人的?我瞪着他看了半晌,竟只觉得又想气又想笑,万马军中,言犹在耳,这时露出真面目,却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模样,虽然这就是他的本性,却也从没想过沈静竟会直接就这样说了出来,委实无赖已极,被这样的人喜欢上,绝对就是已经注定的孽缘了,猛然把他的手挥开,我冷冷喝道:「放手!」
「楚寒?」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全天下的人都要顺着你的意!?你今天既已落在我的手里,自然就要按我的规矩来办!先离我远一点!」
「这个好办,但得楚寒一人真心相待,沈静又岂敢再有他求?」
他一反刚刚sè_láng一样的常态,竞真的依言后退,规规矩矩地垂手坐着,却也不过一分二寸的距离,突如其来的却是微笑,竟是我从没见过的,不带任何矫饰的光彩,整张脸,整个人,整间屋子,一下子都亮了起来,连人的心都能照软融化一样,竞真的就似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他诧异遇到楚寒,我还要纳罕会有沈静这样的人呢,怎么就会碰得上他呢?
一瞬间脑子中嗡嗡作响,翻来覆去都只是让人心惊的两个字——「孽缘」。
第二十九章
沈静和我皆不愿在北蛮久待,待毒性略解,便收拾启程上路,只是少了哈森,自然还有连带的信兰。
沈静笑得云淡风轻,言道:「楚寒与沈静知心,自该知道本王眼里从来揉不得一粒沙子。沈静答允你裴信兰生死我就断不会出手,只是他心怀不轨,我却是容不得他还在你身前左右,虽然说起来——我原该还要感谢他才是。」
说着眼角不怀好意地在我周身又扫了一圈,柔情春意,我把头转过来不去理他,现在这个时候不带着哈森在侧,他真是十足笃定我不会拿他怎么样了。
沈静却也是殷勤备至,事事皆不欲让我动手,偏他是养尊处优惯了,心思那样灵巧的一个人,这些繁杂小事做起来却显得甚是笨拙,那一天我们两个也并没有走出多少路来,天刚一黑就扎起帐篷,沈静很识趣的把行李分成两边铺好,中间隔出来一条过道,看看我又叹了口气,垂首低眉,表情无辜,倒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我只当成全然不见,实在是有的人太会抓住机会,一点点的空隙都留情不得。
这一夜竟是好眠,无梦到天亮,第二天整个人都恢复过来,沈静看起来反倒没有我来得精神了,他穿着—身北蛮普通商人的毛皮衣服,头上戴着乔装用的花白假发,花白短须,跟在京城时相比整个人都似瘦了一大圈,脸上很带出些憔悴,受不得仔细端详,只是眼睛里仍流露出柔柔之意,说道:「这回楚寒总该知道我是正人君子了吧?心仪的人就在眼前,却看得到吃不到,就是柳下惠也不过如是。」
我被他恶心到,想要说点什么讥嘲,对上他的目光真切却又不由自主地把话给咽了回去,转身自顾自地出了帐篷,突然之间只觉得满心纷乱,一会儿畅然一会儿紧切,又夹杂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的怒意,竟是平生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想我跟他相识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彼此间了解却像是已认识一辈子一样,多少楚寒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是在他身上首开先例,可不知为自己造成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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