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然的那张脸孔,感到心头突然便一松。
紫鸢仍旧是心有余悸的人,拉了拉我的袖子:“紫蝶,你的嘴怎么咧着?”
我收回嘴角,正色道:“搜都搜完了,还不放我们回去么。”
紫鸢小心地朝左右张望:“就是,总不会还要把我们关起来吧……”说完她自己都抖了一下。
我道:“别吓唬自个,偷东西的又不是我们。没听刚才老管家还说让我们留意院子里有没有受伤的人,怎么可能再把我们关着。”
紫鸢听见我的话,稍稍缓和了脸色。
寒风中,加上提心吊胆,谁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已经陆续有侍女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有相识的姐妹还会好心去扶一扶,有的直接就没人理睬。
我咬紧嘴唇,心里一阵阵锥刺般。
一些身穿褐色服的护院,渐渐从四面八方走过来,他们奉命去搜查东苑所有的院子,此刻都差不多搜完了。很显然没发现那个盗书的胆大包天的人。
老管家的神情掩不住怒火和一丝沮丧,却也只能无奈作罢。
照例又警告加威胁了一通,大夫人最得力的大丫鬟,也是府中地位仅次于老管家的黄梅,开始冷脸训斥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成天脑子里,想的没有一件好事儿!大夫人就是养了一群没脑的废物!半点用也不中,尽捅娄子!这次的书房被窃,都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这群人捣鬼出来的……”
众人脸色都变了,黄梅继续放声地信口开河,不顾侍女们越来越恐惧的脸色。请用访问本站我不禁抬起头,看她这些话说的,倒好像责任都在我们,反而丢书的西苑,半点干系没有一样。
紫鸢在我耳边咬牙:“我诅咒她嫁不出去。”
我认真听着,点了点头,转头也靠近她耳朵:“很显然你的诅咒已经应验了。”
紫鸢脸抽动了几下,抬手把嘴堵住,噗嗤笑起来。
我继续严肃地看着前面,这也倒是实话,黄梅已经三十岁了,大夫人三大侍女里,她年纪最大。
没有黄双和黄莺两人的千娇百媚,黄梅那张脸刻板又平凡,表情酷似大夫人。黄双黄莺偶尔还会去伺候一些精贵的公子,黄梅就全然没有这个机会了。她多年受大夫人倚重,性格冷硬,也没人敢真娶她。
黄梅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内容便只剩一点核心,就是全易园上下,只有她一个人是忠心为大夫人的。其他人都是包藏祸心,一肚子坏水的。我偷偷去看老管家的脸色,山峰一样,半点表情也没有。
我暗笑,黄梅这话等于把老管家也骂进去了,今夜真是看了好一场戏。
好不容易等黄梅讲完,管家终于发话,准许放人。一众侍女如获大赦,晃着游魂似的步子往前去。
紫鸢不欲和我分开,一路和我走在一起。周围的人逐渐散开,侍女们各自寻路回她们主子的院子。我仍是有疑惑,顾玉遥显然今夜出去了,但他又不会是偷书的那个人,那他为何一定要逼着我作证,说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呢?
如果他没有去大夫人的书房,他又去做了什么?我垂头苦思,或者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做的事定然不光彩,需要遮着掩着,十分见不得人的事。
正想的入神,紫鸢已经拉我:“紫蝶,我到了。”
我从沉思中清醒,扭头看到旁边的院子。她依依不舍看着我:“那我走了。”
我点点头。
紫鸢身影没入花草丛林中,我转头,嘴巴立刻动了动。我喜滋滋想到,谁能想到在易园不可一世的大夫人,也会有受伤的一天呢?
佛祖观音,到底是哪位天降奇人,如此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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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遥见我回去,眼皮抬了抬,没有说话。而我也料想他不会对我说什么,索性径直走到床板那,躺下补我的眠。我困得眼皮打架,浑身累的要散开似的。
顾玉遥只是看了看我,倒也没有坏心眼地叫我起来。
我就这样睡足了一下午。
东院此刻人人自危,连平时没事喜欢瞎转悠的一些侍女也都足不出户了。生怕万一倒霉地被自己遇见了那个贼,可就哭都找不着门了。
顾玉遥这段时间就在摆弄他的写写画画,书桌上摊的都是画纸,捧着一张看得认真。
我来到跟前,忽然指着道:“你,你干嘛把黄双的脸抹掉?”
顾玉遥不在意地收起了画,淡淡道:“因为我想画的,本来就不是她。”
那张画正是前几天黄双来的时候,顾玉遥为她画的,没想到他居然现在把这张画给改了。于是画上只能看到一个身材袅娜的少女,却看不清脸。
我隐约有些不可思议,瞅了瞅他,这人还能有多古怪?这才是顾玉遥不肯把画给黄双的原因?还说什么画的、不是她?
顾玉遥淡淡问:“昨晚上,大夫人没说什么吧?”
我醒悟过来,目光扫了一眼他:“没什么。就是让我们留意有没有受伤的人。”
顾玉遥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看着我:“你怀疑我?”
我脸色一抖,立即应道:“不敢。”
“不如爷现在脱了,让你检查一遍我身上有没有伤,如何?”他挑起我的脸,调笑道。
我保持缄默。他能这样说,就证明肯定没伤了……
我就没见过挨了大夫人鞭子,他还能这样活蹦乱跳的。当初我只挨了一鞭,就差点见阎王,那惨痛经历一辈子都不忘。
半晌,顾玉遥松开手,道:“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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