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惊了王城,风云变色,悍卒铁衣寒。
寒鸦叶知秋盘膝坐在血疆王城的一根盘龙柱上,眼睛微眯看着远方,嘴角始终噙着笑。西北多战事,折了不少兄弟在这血疆王领,当初血羽还有几人?
“真想看看你这老家伙藏了一辈子的刀十三,究竟能到哪种境界。”叶知秋喃喃道,仅仅是一刀知秋就将不悔的“彼岸”破了个一干二净,有情刀比的就是一个“情”,单单是不悔这三十多年来的经历见闻,根本比不上活了两百多年的老鬼。他见过多少人,生过多少情?妖刀见过多少人,生过多少情?不能比。
“妈的。”不悔嘴角抽搐,十里长的黄泉血河慢慢散去,刀意内敛。打不过,还是要从头练。殊不知当年妖刀被自己亲爹扒光了在雪中练刀,挥了几刀,劈了几次,掠过几回,刺过多少来回方能练出个杀人手不颤、浴血胆不寒的妖刀骆青凌来?
刀意通天,惊雷、穿林、断岳、截江、归尘五个境界划分刀客,不悔这糙刀还入不了那惊雷的皮毛境界,但是那一刀彼岸却是有了断岳的味道在内。叶知秋是这一代血羽中跟随妖刀时间最久的义子,曾跟着黑衣老头走遍荼罗州无数州县,见过无数雄岳大江。也曾见过老头子一刀劈断号称荼罗胜景的飞仙岩,也曾见过老头子截住荼罗第二大江怒龙江汹涌奔流,怕是老爹的刀早就到了截江的巅峰,一只脚踏入归尘了吧?
“要练刀,就撇了你这一身灵力仙元,老老实实跟着老爹做个杀人的武夫,刀滚过血,人滚过尸山,才知道手里拿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头背着刀弓着腰,怡然自得的转过头离去。什么惊雷穿林,什么断岳截江,老头子只管杀人,杀的人多了自然杀出了悟性,自然杀出了灵性。
妖刀威名赫赫,无人胆敢不敬,就是因为那血鸦妖刀通了灵,成了魔。
那小刀客咧嘴盘膝坐下,兀自吐纳疗伤。怎么兜兜转转又被老头子忽悠的跳出了原本混乱懵懂的生活?练了刀那不得血流成河?说句不怎么客气的话,他敖不悔可是出了名的善人,平日里也是扫地恐伤蝼蚁命不是?
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去了免不了一番议论。开玩笑,屠城灭国血疆王,生撕悍勇元道一,这两位雄韬武略的枭主谁的手中人命少?也是,不悔杀过的人确实不多,那踏破城池灭绝叛逆的活儿他手下有的是人做。
“对了,要是没事,跟着老爹去那霸州走一遭,离家百十来年,想家了。”糟老头毛茸茸的脑袋突兀冒了出来,吓了敖不悔一跳。霸州?那地界如今可不平静啊,莫不是这老东西临死前还得膈应膈应魔宗的死对头?
咂吧咂吧嘴,那小刀客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又继续老头子没来之前的动作,对着漫天黄沙一次次的劈砍。似乎天空中有一道无形的瀑布,他出刀就是为了劈断这瀑布。
这是燮教给他的,简陋到极致的练刀法。
如龙族的粗枝大叶,他们悟的刀都是从血淋淋的战场中得来的,谁有那闲工夫去追求刀的极致?一如马踏金銮牛嚼牡丹,端的是一个粗暴恶劣,不成想这群一脉相承的血气惊人的土匪竟然硬生生踩出了这么一个通天大道来?杀人刀,杀人刀,不杀人者不握刀,握刀即杀人,血不成河不成活。
锻炼持刀意志和入微的细节都在这粗暴简单的挥刀之中,什么时候用刀砍开了空气,就能用刀给敌人脑袋开瓢。斩海斩岩,都不如斩虚这般起点高,高到万人敬仰却不敢握那杀人刀练那杀人刀。
但是御天龙就敢,一边杀人一边练刀,最后越杀越快,越杀越顺手,蓦地惊醒,早已是刀斩天穹、血海无边的好汉。所以燮说走这条路的都是魔头,包括他自己在内,可却没有一点点后悔。自己选的这条路上也未必就是自己命定的这条路,只不过还没有人能逃出这命而已。
那边鼓声愈发雄浑,这边刀意越来越散漫,不过都是杀意渐浓。
战场上不谈风月,刀兵相见唯死而已。
那燮追着御天龙众操练。绝壑龙崖回是回不去,一回去就被丢进了小虚空中排兵布阵,一个个传承古老的战阵被燮凶残的照脸拍进了他们脑海中,各个都被打的鬼哭神嚎却无人能救只得按着燮的心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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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东西是寂寞了多少年,居然疯成了这个样子。”换了一身黑袍的不悔和寒鸦叶知秋、火鸦樊厉、鬼鸦岚山、骨鸦于雄、风鸦莫泽、海鸦莫川并肩而立,枯瘦老头站在七人前百无聊赖的掏着耳屎,背着血鸦的他就像是一个铸刀老匠人一样。却没有敢忽视他的锋芒的家伙。
当初荼罗十二血羽,代表了妖刀半生心血的顶尖杀手也就只剩下了这七人。空鸦无界为老幺挡枪而死,血鸦多哲死在了白燕城的两州之战中,毒鸦、怖鸦和魂鸦均是在荼罗州各地被荼罗王室杀死。
人老了就是爱回忆过去,回忆曾经荼罗血羽在乌蒙小店里喝的酩酊大醉时的快意慵懒。饶是他这般杀人不眨眼也是老泪纵横,心慢慢抽搐着。
兄弟如手足,何时能不死不伤,封王拜将?!
一人功成万古枯,可不能奢望一个不死,这兄弟不是还有七个呢么?够给自己养老送终了!棺材本有血疆王城家大业大的兜着,他老刀封刀半辈子,也是要再体验体验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来,喝干这碗酒,带着你们的兄弟,再去霸州走一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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