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虚话,一点用也没有。」她偏不说。
「可我想听,就想听你说些虚话,对我来说很有用。」
「我想不出可以说什么。」
秦勉抬起头,额头抵住她的,轻道:「你要说会等我回来,说会给我生儿育女,许了今生相伴到老还要许来世的缘分,最好是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她惊笑。
「你……这也太贪心了!」她都没想过那么远。
他就是这样贪心,就是要她对他有相同的依恋——
「我走后,你不用像我一样天天想你,可是你得等我,像颗望夫石那样地等我。你一直等着,我就回来了。」
如果,回不来了呢?
她心底这样想,本来也想开口问,但心口突然像被针锥刺击般地痛了起来,让她一时发不出声音。她没问出口的话,他像是知道般地回答了:
「我不会死,我会活着。你没有当第二次寡妇的机会!」斩钉截铁的口气,像是山岳般无可撼动的誓言。
誓言一起,就要索求回应,于是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索道:「对我说些好听的。说些让我听了非回来不可的话、说些即使死了也一定要回到你身边的话、说些让我不敢死的话!嗯?」
「我……」钱香福整个人被他箝得牢牢的,连呼吸都显得困难,但她并不想挣脱,也不想向他抱怨求饶。就要分离了,这点痛算什么?她觉得他可以将她弄得更痛一些,让她的身体可以更深刻地铭记,可是她知道,这样的力道已经是极限了,再重些的话,他定然舍不得……
就在两人难舍难分之际,一声压低的杀风景声音自另个角落传来——
「头儿!头儿!上将军来到军营了!您得快些回去了,上将军一定会点兵的!」这是帮他放风的杜实,声音很急。
秦勉一怔,目光仍缠着她的双眼,而凶狠箝着她身子的力道却是渐渐地卸松了,像是冷静又回到他身上,而原先失去理智的急切已经被他压到心底最深处。
「我得走了。」他语气很轻,像是呼吸一样地轻。
从早上醒来,他就一直说着这句话。然后说到她给他送到军营、说到一同吃午饭、说到日落西山,然后她还在这儿,被他看着、被他抱着、被他紧握着双手。
「嗯,你走吧。」她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可以这样冷静。
「头儿!王勇吹哨声了,三急声,上将军在找您了!」杜实在另一边紧张低叫。
秦勉朝杜实的方向走去,走了三步,像是不甘心没得到她一句能够安他心的话,于是回头看她。
夕阳在他背后,将他雄伟的身影轮廓用金光描绘出来,让他看起来是那样的顶天立地、英伟不凡,可却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黑色的眼,像镶嵌了星光的磁石,将她紧紧吸住……
她深吸一口气,朝他说道:「如果你死了,我一定立马改嫁。」
秦勉瞪大眼!
「我真的会改嫁的。」她语气跟他的誓言一样坚定。可是,接下来说的话,气势就没那么足了,因为竟带着她不愿意让他听到的哽咽——
「所以,不要死。你死了,我就是别人的了。」
秦勉像是想跑回来——狠狠抱住她或狠狠朝她放狠话,但也就向她走了半步,就克制住了。就见他伸出右拳,在半空中用力挥了挥,朝她放着狠话:「老子不会死!老子会活着回来!你这婆娘给我等着!」
征讨北蛮的这场战事,凯旋而归是可以预见的。毕竟士气正锐,如猛虎出柙,又是三十万兵马去打北蛮的十五万人,自然应该取得胜利的结果。
只是怎么胜、胜到什么程度,就得看皇帝的意思以及上将军如何调度军队去打了。
皇帝的意思是:能把北蛮打得多残就多残,最好将他们打得未来一百年都没胆气想着要朝中原的方向走一步。
而上将军对这场战事有着更大的野望,他不仅要将北蛮打残,更希望将他们驱赶到更北的地方,把他们赶到沙漠的另一边、冰山极地的另一边,赶到天涯尽头,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回来,然后将关外这一大片草原收归为国有,日后当成新朝的牧马场。
这是新朝最显赫的功绩,远胜所有前朝的伟业;是他周盛上将军军事生涯里将被铭记千古的伟大成就!往上数三千年从来没有人能办成这件事,顶多将外蛮给赶出关外,把城门关起来就自认为胜利。
是恶犬就该打死,打不死就该把它们驱赶到山穷水尽处。只是关在门外,算什么回事?
所以,原本简单就能打胜打完的战事,因为皇帝与上将军有一致的理想,于是这场战事的时间自然就得拉长。为了达成目标,三十万大军的归期就不定了,全都带到关外打蛮子去!务必要让那些曾经入关恣意将中原大地当猪狗凌虐的北蛮人也尝尝相同的滋味!
哪个战场不死人,是吧?即使是打胜仗的一方,也是会有战损的。
上将军有四个最倚重的大将,掌管的都是最精锐的兵,而这些兵,永远是战场上最强的战力。在发挥强大作用猛捞军功的同时,「战亡」这两个字也是挺容易出现在军报上,因为他们是先锋,永远冲在军队最前面。
破虏营正是先锋第一营,战力最强,战损较少,却不表示不会死。因为他们很强,所以接的任务往往也是最困难的。
比如说,这一次破虏营奉命领五百精锐突袭北蛮东王庭,把整个北蛮东边最大的势力给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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