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教我的语气也变得浮躁起来。
她又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冷冷地一扯嘴角,靠回沙发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累得睡着了,我就想去看看那几个害得你受累的家伙,顺便给你带份早点,只是,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就已经是那样一副场景了。我说完了,信不信由你。”
“你是说,你就去看了一眼,而当时那些人已经死了?”我不由皱眉,那些人为什么会被杀,谁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利益呢?
我记得这几具尸体的脑袋都被开了洞,很可能是冲着他们的脑晶去的,如果这是目标,那萧的嫌疑便更低了——她并不缺脑晶。
“我说了,信不信,由你。”她的声音陡然间失去了温度,周身再次漫出了森森冷气,教人不寒而栗,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诧异地朝身边看去。
这一看却吓了一跳——她的右手死死地攥着沙发的扶手,莹润如玉的手指却似钩爪一般扣进了水牛皮的沙发表层,白皙的手背比那露出来的棉质内芯还要素洁,暴起的青筋却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萧?”我连忙抚上她的手背,却被她反手一把扣住了手腕,紧紧捏住,力道之大,好似要捏断我的腕骨,疼得我顿时条件反射地沁出了泪花。
“你、不、信、我。”她似无所觉地慢慢抬起头,眸光如血,笑意如刀,好像一寸一寸割下了我的血肉,刺进了我的心房,教我顷刻间失了言语的能力。
她猛地将我推倒在沙发上,一手按住我的手腕,一手掐上我的脖颈,指间收力,教我无法呼吸,她却还嫌不够似的,一面缓缓地压低身子,凑近脸庞——从她泛着血色的双眼中看去,我没有找到自己的身影,只有一片阴冷狷狂。
——她失控了么?
我倔强地与她对视,开不了口说话,便用眼神示意,希望将她唤醒……只是肺中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发黑,似乎就要休克;而她手上的力道半分未减,我几乎要绝望了。
也许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在我看来却漫长得犹如一个世纪,萧的眼中忽然映出了我面如金纸,泪眼朦胧的狼狈样,下一刻,按在我脖颈间的压迫顿消,大量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肺里,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得眼泪不断渗出遮挡住我的视线,教我看不清萧的神色。
“……对不起。”就在我咳得辛苦之时,却听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下一瞬,萧的气息便消失在了房间里,只留下门被合上的“嘭”响余音不绝。
我的耳边好似“嗡”地一声炸开了,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晃悠悠地回过神来,透过迷蒙的双眼环视一圈,空落落的房里只剩下我一人,安静得可怕。
“萧!”我气急败坏地捂着火辣辣泛疼的脖子,满心的委屈,禁不住悲从中来——然而在这惊怒以外,我还是更担心萧的情况。
那一刻,她像是失去了理智;那一刻,我能感到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愣愣地在沙发上呆坐了半晌,我去盥洗室简单梳洗了一番,用丝巾遮去了脖子上的淤痕,让墨墨和吴放歌立刻去找萧,而我则再次回到了研究中心,试图找到证据为萧洗脱嫌疑。
然而经过专业人员的鉴定,那几人均死于失血过多,身上有许多伤痕,推测凶器是锋利而小巧的兵刃,例如——手术刀。
因为上次萧当众震慑那个暗势力的首领所露的一手,教基地所有人都知道了萧队长惯用的武器正是这在基地中堪称独一无二的手术刀。
另外,那几人的死亡时间与监视器上显示的萧出入研究所的时间也相吻合,可以判断他们的死就在那半个小时以内,除了萧以外,那段时间再也没有其他人出入过。
看起来,矛头都直指向萧,哪怕有我的证词,也太过单薄了。
当我心情沉重地踏出研究中心的大门,却看到与这几人同一批的幸存者们全都围聚在外,齐齐注视着我;他们中大都是普通人,只有几个异能者,威压并不强盛,然而在他们的目光下,我竟然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山,沉甸甸地透不过气。
“你们……”我还没问出口,他们已经在有心人的带领下大声呼喊了起来。
“交出凶手!”“对,交出凶手!”“杀人偿命!”“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怒叫声哭号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烦意乱。
更教人郁闷的是,越来越多不知情况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像是受到了煽动,也跟着起哄,其中很有一些是被萧收拾过结过仇的人,在此更是上蹿下跳撺掇得卖力。
甚至连谭杰和即墨姐妹也被惊动,先后来到了研究中心外。
诸人都看向我,等着我给一个交代。
我闭上眼,想起萧一身孤寂的冷意,想起我疑她时的痛心,再睁开眼时已经下了决心,扫了一圈仍在叫嚣的人,扬声说道:“各位,萧明漾是我的恋人,她所做的一切,都由我承担。”
场上一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我,仿佛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忍不住一笑,却遗憾萧不在场,听不到我对她的表白,但又庆幸:如果她在场,只怕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大方地承认。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身为总队长,难道就可以徇私吗?”有一个声音隐在人群中质问道。
我眯了眯眼,却找不到说话的人的方位,只好放弃,给了谭杰一个歉意的眼神,对着所有人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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