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黑衣男子冷冷地命令。
“我说,我说……是一个戴面具的女人,我没看见她的脸,她戴着面具,给我五万块钱……”阿k只吓得语无伦次了。
他看到黑衣男子扭头看身后的女子,那个女子缓缓回过头来,虽然光线很暗,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很美丽的年轻女子。白色的衣服,黑色的盒子,面具人还形容过,很美丽……阿k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哆嗦成了一团:“大哥饶命,小姐饶命……”
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对了对眼色,似乎肯定了什么。白衣女子平静地说了句:“我们走吧。”
黑衣男子像得到了什么命令,放下枪,转身走向白衣女子。
阿k像泄了气的皮球,顺着墙根慢慢地下滑,但是没等到他滑到地面,忽听扑哧一声,阿k的身子一震,只觉得一阵窒息,他下意识地捂住了突然冰凉的喉咙,有热腾腾的东西涌了出来,怎么堵也堵不住。他的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黑衣男子手中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正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
阿k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林霜吃惊地张了张嘴,忽然一语不发,扭头就走!
阿杰愣了一下,追了上去,拉住林霜的胳膊。
林霜用力地甩开了。
“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杀他?有这个必要吗?”
“他出卖了你,就该死!”阿杰冷冷地说。
林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冷得只想颤抖。阿杰不由分说,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林霜跟阿杰并肩走进了帝豪的大厅,中央空调的温度使她不自禁打了个冷战,阿杰用力搂住了她的腰,林霜一阵精神恍惚。
每次完成一项任务,阿杰都会带她到一个上好的酒店开个房间。这是唯一一个亲近过她身体的人。然而,林霜却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六岁的时候,八岁的他被父亲从孤儿院带回家;她十六岁的时候,十八岁的他偷偷吻了她,结果换来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她二十岁的时候,发现他跟一个女生偷偷约会;她二十一岁生日的晚上,二十三岁的他冲进她的房间,疯狂地占有了她……如果她当时有枪,她会开枪射死三个人,他,她自己,还有反锁了她的房间门,一直在门外窥伺的父亲。
后来,她才知道,她生日的那天他的女朋友死了,死因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家,离开了她的父亲。从此她再也没叫过一声爸爸。
每次完成任务,林霜都会觉得有一种无法摆脱的失血一样的寒冷。阿杰是她唯一可以取暖的源泉。其实,阿杰的唇已经没有了十八岁少年的热度,他的身体像她的一样冰冷。当他们在一起时,他们像两块冰块在摩擦,无法产生任何的热量。但是当激情过后的阿杰松懈下来,像一个婴儿一样无害时,他的身体才恢复暖意,林霜似乎只是为了那一刻的温度而一次次跟随他走进豪华的酒店包房。
阿杰走到柜台前去取钥匙,林霜一个人站在电梯门口等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心神不宁,她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亲手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尽管他该杀;而她的真面目也完全暴露在黑道、白道中间,一时她完全失去了立足的地方;她即将接到她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那是她苦撑到现在的理由,如果一切结束了呢?这个问题让她迷茫……她还亲眼见到阿杰轻而易举杀了一个也许本来不相干的人……林霜在混乱不堪的思绪中忽然发现,自己竭力思考这些问题,无非是为了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避免自己去回想另一个问题——那张年轻的有着温暖笑容的脸庞,自信、洒脱的神态,那些雷电般击中她心房的话语。一旦发现了这一点,那些回忆立刻像冰山浮出海面,拨开了杂乱的海草,露出鲜亮峥嵘不容忽视的事实。
林霜还没来得及控制自己,已经像陷入了沼泽一样陷入回忆而无法自拔了。蓝枫的每个神态,每个举动,每句话,都那么鲜活地浮现了出来,林霜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切都那么深刻地锲进了她的记忆深处。
一向自制的林霜小小地放纵了自己一次,任由自己在回忆里载沉载浮,直到她训练有素的对危险的感应能力使她不由自主地一震,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像子弹一样穿越整个大厅,击中了她的身体。
她本能地迅速扭头,沿着力量的方向准确地捕捉到了力量的来源。
她一下愣住了,几乎忘了要掩饰自己惊异甚至喜悦的表情。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饱含着温暖,静静地凝视着她。林霜忘了呼吸,忘了心跳,下意识地用目光承接对方的目光。两个人的目光穿越了宽敞的大厅,在中间温柔地触摸到对方的。
林霜的大脑如万马奔腾,却又像空无一物,她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对方善解人意地站了起来,似乎要走过来了。林霜的心砰砰乱跳,还夹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情,是的,她感激对方的行动,仿佛替她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
林霜的腿好象受了什么牵引,正要迈出去,一个黑色的人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钥匙拿到了,”阿杰拦住了她的肩膀,“走吧。”
她一下回过神来,心里一惊,拿眼扫了一下远处站起来的人。对方的表情有些诧异,有些困惑,看到她看过来,匆匆地掉转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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