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维靖与游碧源跟着阜通的镖队一路前行,不愧是大镖局,插着镖旗,旗子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图案,只是一个圆圆的古体“通”字,一路安全,毫无阻碍。要说危险,反而是这次押镖的夏镖头,五大三粗,头发也不扎起来,如同野人一般,说话也是大嗓门。不日行至了兖州。
“游妹妹,我到了。”刚刚到了兖州界碑“沿着此条大路直走,几日行程就到德安县了,官道上栈,别去达通客栈,那家宰客。估计令尊现在应该离德安不远。我再抽调几个手下护送你们安全抵达德安。”
“谢谢夏叔叔啦,不麻烦了,有彭维靖护着,没什么事儿,我们白天走大路,找到我爹,我托人来兖州给夏叔叔报平安,你就放心吧。”
“嗯,我看彭师侄身骨强健,就是没什么江湖经验。”夏镖头也没抢着派人,一方面是自己人手没那么充裕,另一点便是看彭维靖确实伸手不凡。“彭师侄,一路小心,切莫失礼。”夏镖头短短几句,叮嘱夹着威胁。
“小侄不敢,多谢,夏师叔照顾,我们会多加小心。”
二人告别了夏镖头,便赶着马车向北奔着德安走去。
“哎,咱们这一路也没见到什么美景啊,都是树。路上人都少。”游碧源不住抱怨。
“所谓景色不就是树林嘛,所谓‘门前幸有千朵青山万朵青山,徘徊赢得倚栏干。’什么是青山,无非就是树林。林间有条河沟,那就是‘天门中断楚江开’了,能有什么好看的,我觉得都比不上我们松山早上的日出美。”为了可以在下次cǎi_huā看见日出的时候不至于只会喊游碧源的名字,平时彭维靖最近也看看诗词什么的,游青老管家闲着也会教教。
“哎呀,学会说文辞了,你这要奔着我三哥的圣贤路去啊,可不行回去我就把你的书都撕掉。”
“说到你哥,他当官当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啊,偶尔听他说什么鞑子上次烧杀尚东县,富商们吓坏了,纷纷开始兑换黄金白银,然后京官们就吵架,吵来吵去,三哥就被炒回家了。”
“哎?一会儿,客栈房间不足怎么办呀?”最近在一块儿时间久了,彭维靖也敢开一下这种玩笑了。
“嗯,那就一起呗。”说罢还一脸娇羞。
“真嘞?”彭维靖回头问,还伴着一脸贱相。
“一拳送你上天吧。”游碧源捏着小拳头,对着彭维靖贱贱的脸杵了过去,彭维靖毕竟脸皮厚似城墙拐角。
“你脸怎么这么硬,打的我手疼。”
“不止脸硬呢。嘿嘿嘿,有更硬的地方。”
俩人有说有笑的赶着车路过了一方界碑,所谓界碑只是一块厚实的木板,板上阴刻着三个字,‘十里坡’。
路上行人车马渐多,过了这道坡就到了德安,坡两旁长着长长的野草,七月间长的郁郁葱葱。不时有几只松鼠穿行其中。
“好偏僻的地界,没意思。”游碧源抱怨道。“完全没有‘奉帚平明金殿开,暂将团扇共徘徊’的感觉。这都快至德安了,路上行人还是这么少,而且还都是些种地的赶车的,一身土尘,难看死了,大裤裆,衣服那么脏也不知道换。跟你讲,我在路上的时候,偶尔扫了一眼,那些人头上,都有虫子在动,看的我心惊肉跳”
“是呢,我也发现了,前几天,我去问路,那位叔叔,可能从来都不嚼齿木的,脸上的灰像鸡蛋壳一样,一说话嘴动也不动,强忍着问了路,没看我赶车的时候一直干呕嘛。”
“哎,以后我都不想在出来了,真可怕,好玩的没见到,反而不如待在咱们云松门里了。”
“后悔出来了?”
“当然没有啦,有你陪着我,开心透顶。”一脸笑意如涟漪在脸上蔓延开来。
马车在道上稳步前行着,一座巨大的茅草庐,草庐足可容下几百人,四周围着破席子,庐顶胡乱堆着茅草,庐门上方有一烂木板做的匾额,写着‘济世庐’,右下角还有落款‘刘楠雍’。草庐外数十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地面上,在大树的阴影下翻找着身上的小生命,掐起一只扔进嘴巴里咯吱一口,个个瘦弱不堪,深陷的眼眶,纤细的胳膊,衣衫褴褛,头发肮脏且杂乱,有的人还蜷缩着不住呻吟。
从小在山上长大的二人从没见过这等阵势。
“碧源,我先停一下车,道边好多垂死之人。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他们。”
“看看去吧。”游碧源虽抱怨很多,但毕竟武林世家出身,这种事情上还是要路见不平,能帮则帮的。
彭维靖闭着气走向茅草庐,尽量用嘴巴呼吸,因为味道实在太冲了。
“老人家,您这是生病了么?”彭维靖对着一个最近的呻吟着的老头问。
“呃。。。饿的。”话语之中有气无力。
“为什么不吃馍馍啊。”彭维靖的脑子里不明白人为什么会没东西吃。
“馍?小兄弟这是打趣我么?”老头子本应该愠怒的语调也因为饥饿没了愤怒感。“我都快一年没吃上干粮了,还馍,每天就盼着点儿粥,灌个水饱都难啊,你看看我这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老人家,脸怎么肿的?您都这样了,还有人打你?”习武之人的侠义感顿时爆炸,“别的我可能帮不了你,谁打你了,跟我讲,我这身武艺不能白练。”
“呃,确实啊,小兄弟你看看我们这帮子人,都是去年水灾之后,田地被泡,淤积的砂石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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