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蕾眼中,他方才短暂的慌乱重归淡然,语气中却多了一股凝肃的诚意:“大乔,论战略眼光,我远远不如你。可能要扳倒a1这样的人,平庸的策略是没有胜算的。要施展一些非常规手段,我也可以理解。我只想说,理解不代表习惯,抗拒不代表抗命。这样讲,你应该可以理解了吧?”
“理解。”这次是乔蕾转过头去:“就是‘虽然看不起我,但还是会配合’的意思。”
她的语气如清冷寒风,虽然毫无暖意,却毫无泞湿纠缠的不痛快,在童兵看来,她这话更像是“占了口头便宜就把这一页翻过去”的感觉。童兵差点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了,或许姐妹之间真的会互相影响吧,和乔桠相处久了,乔蕾这座冰山之上,也偶尔会堆起一两个可爱的雪人吧。
摇摇头,驱散心中那些奇怪的念头,童兵将早上钱枫荷的表现简略和乔蕾说了一下:“钱医生有点不谙世事,对她,太过复杂的套反而不好。”
乔蕾说破了童兵的意图:“看来你想对她实话实说。”
童兵也不否认:“虽然整个事情非常复杂,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我总觉得以她的性格,坦诚相见是更好的选择。”
“风险太大。殷茹男的身手比得上一流的间谍,不过她有几名心腹和子女被我们掌握,有了这层保证,所以我才敢放任你对她透露真相。”乔蕾一针见血道:“但是钱枫荷不同,她没有任何实际把柄落在我们手里,你选择开诚布公,可一旦她拒绝合作,我们没有任何保证。而且你也知道她过于单纯,她要是被人套出话来,我们的处境就被动了。”
童兵望着乔蕾认真的神色,陷入了一阵沉默。乔蕾的担心绝非多虑,一旦钱枫荷对外泄露了谈话内容,那么童兵的处境会陷入不复之地,不但会面临东海警方的通缉,a1方面必然也会痛下杀手。相对的,乔蕾虽然也会麻烦缠身,却最多是被开除出警队罢了。
想到这里,童兵那个“坦承布公”的念头松动起来,乔蕾一心在为他打算,他却反而一意冒险,将所有砝码压在钱枫荷身上:“回想起来,我真的有这么了解枫荷吗?我真能有信心说服她接受合作吗?不,说服一个人并不是我的强项,尤其是女人……”
童兵的表情渐渐写出了答案,乔蕾不著痕迹地呼出一口气,为整个讨论画上了休止符:“保证钱枫荷配合的事情,就由我来负责。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提供影铁甲就好。”
“你这边的事怎么样了?”童兵的问话无异于默认了乔蕾的安排。
和乔蕾讨论越多,他便越有一种亏欠乔蕾的感觉。至今为止,乔蕾做出的一系列安排,都让童兵有一种“殚精竭虑”的艰辛感。合作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作为曾经的兵王——不,应该说作为一个男人——童兵绝不希望双方从合作变成乔蕾单方面被拖累。
从莲州杀人案的角度,他开始追赶许久未过问的进度:“余有田的审问,应该有了结果吧?有多少是我需要知道的?”
“练过内功的人,心志明显比常人坚定。到现在为止,余有田的口供没有任何价值。”不懂武功的乔蕾,并没有能攻破那位高手的心理弱点:“不但没有什么进展,就连指控他杀死毛荣新这件事,都缺乏足够的证据。”
“如果证据不足,他应该会被释放?”
“法律规定,武者的扣押调查期可以长达半个月,所以释放余有田的日期,就在大后天。”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童兵问。
虽然这话问的是乔蕾的打算,但乔蕾心中很清楚,童兵的意思是“他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她锊起一丝鬓发,本该充满魅力的动作,却始终带着一种冰寒的压迫感,就像她的语气一样:“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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