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大家让一让,不要聚集在这里!请配合我们工作!”
距离事故发生,才刚刚过去两分钟不到,旅游集散中心领导终于也赶到了现场。孟筱翎所属的调度中心组长挤进人群,只来得及看一眼地上的孩子,就一把抓过廖医生,压低嗓门问:“老廖,怎么样?会出人命吗?”
“脊椎错位,内出血,还有……”廖医生嘴里说着专业的术语,却用手指暗暗点了点手表,又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这些小动作,代表这小男孩伤势已然过重,即便现在没有立即死亡,也撑不到救护车来了。
这时,那年轻的小张医生正对孩子母亲抱歉地解释道:“集散中心离最近的医院至少需要25分钟的路程,孩子的伤势太……”
孩子母亲虽没有把话听全,可是一双泪眼已满是绝望。
“废什么话?!”眼看小张医生口无遮拦,要让事情发展失控,组长先一步伸出手来,一把将他扯跌几步,骂道:“你就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废话上的吗?快抢救!”
“可是……可是……”看着那男孩儿变形的身体,小张医生心中的绝望不比那位母亲少。
没有器械、没有药物、甚至没有足够的行医经验,他要怎么将一个即将死亡的孩子救回来?
孩子母亲绝望地哭着:“我叫你不要赶车!不要赶车!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啊?!我的孩子啊!”
组长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他们的绝望。
该死的!明明再过半年就可以升职的!竟出了这档子事情?
强行压下心中怒火,组长又吼道:“老廖!你也来抢救!一定要坚持到救护车过来!”
组长一边吼,一边观察着周围不时在拍照的旅客,心中一片灰凉。
这事故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瞒天过海肯定行不通了。
想到这里,组长的怒火阵阵燎起,他此刻只想找个目标彻底发泄一顿。
这时有一个男职员挤了过来,在组长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周爱国!”知道了来龙去脉,急火攻心的组长回头怒吼:“现在才刚到发车时间!你为什么不等乘客提早发车?!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提早发车?”
司机周师傅依然瘫坐在地,语无伦次:“我……我不是……刹不住,没刹住,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想到事故可能导致的一系列恶果,这个普通的中年司机心防彻底垮塌,周师傅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泣不成声。
“是我批的发车。”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什么?”组长回头一看,说话的竟是平时最听话的下属,此刻脸上挂着泪痕的孟筱翎。
踏吗的,这下更糟了!组长短短一分钟里,已经不知第几次惊怒交加。
周爱国是驾驶员,不归调度中心管,责任推给他,至少调度中心不会受牵连。现在可好,懒喵这二百五跳出来抢什么锅?这下调度中心还怎么置身事外?
我的前途……我的升职……
孟筱翎惊恐地发现,平日里挺斯文的组长,此刻像一只疯了的野兽一样扑了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肩膀。
她吃痛失声道:“组长?你抓疼我了!”
“你有病吗?谁允许你批车的?出什么头?”组长毫无收手的意思,他歇斯底里地吼着:“现在撞死人了!你负得起责任吗?啊?负得起吗?”
四周的旅客都吓到了,不少人连连劝他“冷静”,可组长的充耳不闻,扑上来试图拉开他的杨露,也被推倒在地。
听见“负责任”,挣扎中的孟筱翎心中一惨,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是由着那组长粗暴地训斥着,乌黑的秀发在他粗暴的拉扯下被扯下了一小团。
杨露再一次扑上来,尖叫着“放开她”、“你现在骂人有用吗”之类的话,却被一把推得更远。
正在杨露准备第三次冲上去的时候,她赫然发现组长大幅度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他的叫骂声也变成了“啊哟哟”的呼痛声。
在杨露的视线里,一个身材极高的年轻人挡在了组长和懒喵儿之间,组长的手被他牢牢钳住,懒喵儿也已被护在了一只很大的露营包后面。
组长手脚并用,奋力挣扎,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青年右手背着又沉又大的露营包,左手一翻就将组长乱扭的双手缠得动弹不得。他回过头,对脸色发白的懒喵儿一笑:“孟筱翎,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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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就是童兵?”
“这个人就是童兵。”
“根据我手头的资料,他准确到达东海市的时间,应该是在2014年年底,这和你说的有点不一样。”
“他的确是初秋就来了东海,筱翎既不会记错日子,也不会骗我。”
马小明所在的房间又换了,还是一样的昏暗、狭小。但总算有了一张简单的钢丝床,身上的各处伤口,也都简单包扎了起来。
不过房间里还是有一张椅子,老a正坐在上面,坐在马小明的对面。他不住翻看着手机上的资料,又问到:“按照你的说法,童兵与孟筱翎同班学习的时间,是在15、16岁。而童兵在入伍后,就渐渐和所有同学中断了联系,理论上两人应该至少有八年没有见过面,为什么在这么混乱的场合下,童兵一眼就能认出孟筱翎呢?”
因为伤势虚弱的关系,马小明始终抱着枕头,斜靠在床头休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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