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邵峰也是一袭白衣,他幽邃发亮的乌发整齐垂肩,隐在发中的双瞳极其黠魅,正斜望着她──却像是流淌在树梢叶隙上,一道让人不禁想伸手去轻轻攫取的白月光。
郑思霏被他含笑的眼神瞅得心里一跳:若不是已知道邵峰的真实身分,她恐怕没办法这麽泰然自若地看着他,还能轻易开口说话。
「你……真是好美。」她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
「胡说什麽?吃了解药却还没醒吗?」邵峰柳眉蹙起,面容虽还稚气,竟已泛出水样妩媚的诱人风情。
郑思霏被他含嗔一瞥看得晕昏脑热,心里不禁替邵峰担心了起来;还好他现在年纪小,不全分辨得出性别,若是他二八年华後这副相貌依旧不变,甚至绽放得更美,到时还要假扮男子混在书院中,真会叫所有人都生疑。
「真的,峰妹真美。我唤你妹妹可好?」
邵峰被一头乌发衬得苍白的鹅蛋脸笑纹弯弯,一侧身就举起手中笛子,轻敲郑思霏的头。
「想害我?不准叫妹妹,叫我邵兄弟、峰弟都好。」似水美目上下打量郑思霏几眼,邵峰嫣唇藏笑,笑里藏刀:「你这男儿扮相也很美啊!若不是早知道你是女孩儿,敢这样调戏我的男人,我必让他往後有嘴可张、没舌头说话!」
「那还好,看来我的舌头不会丢。」郑思霏露出促狭的神情,香丁微吐。
她那一双属於南宫钰的凤目还含泪,桃花面却已凝笑,面对眼前这个只是闻名已有好感的「妹妹」,她现在亲眼见到了,更觉得无比亲切、极其喜欢,开开心心地扑上去想抱他:「妹子,你真凶!不过,若是没有你,姊姊可惨了……现在该怎麽办?昨夜那吴丁明明跟我说是辰时集合,他竟骗我!」
邵峰纤眉一挑,拿笛子抵住了郑思霏就要扑上来的肩,微微苦笑。
「等等,你别顶着这张脸靠近我,我下意识会打人的!正经点,待会书院里掌罚的曾夫子恐怕就要来兴师问罪了,你现在按照我教你的做……」
***
向来严肃的点睛堂,今晨的气氛却是别有古怪,众生虽像往日一样鱼贯进入堂中,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候读学规,却不免挤眉弄眼地朝门口偷瞧。许山长不像平日一样端坐在他的主位静候,而是一反常态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眉心层层叠叠打了好几个结。
眼看着卯时二刻就要到了,那南宫钰竟没有出现!这可让许山长烦透了心。南宫钰这一迟到,若是照规矩打他一顿嘛,偏偏此人是恩师千托万嘱的嫡亲外孙,又是自己一力推举而来,这一打,岂不是把自己和秦祭酒的两张脸都给打掉了?
不打的话,只能更糟!同湖书院之所以能在众书院中独树一格,每隔几年就教出一批济世之才,全是因为严谨的学规,以及那一入书院後就不分尊卑和主从、人人平等的惯例;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却只要一步做错就可能全盘毁去,有太多人等着看从来不曾犯错的同湖书院哪天出丑,这第一日入学便迟到的学生要是不打,连今日这些乖乖坐在点睛堂里的学生,恐怕都要不服管教了!
好一个南宫钰!千万别第一日就让我为难啊!迟一些还无所谓,你好歹现在就出现吧?天不从人愿,尽管许山长在心里对南宫钰腹诽有加,暗地里骂了百来声,门外还是空无一人。
负责点名的曾夫子手握厚厚一片戒板,将厅内巡视了一遍,回道:「山长,卯时二刻已到!除了因病告假的邵峰和新生南宫钰,其余人等全员到齐!」
许山长抑住自己的忧虑与微恼,再回身时已是往昔肃穆崇高的模样:「刘仲士,今日由你领读学规吧!」
「夫子,夏日天亮得早,南宫兄弟初来乍到,邵峰又刚好不在,留他独个儿一间房,或许还不习惯书院作息,是不是再稍等一等?」刘仲士其实也不断在朝大门处偷觑,想到昨夜惊鸿一瞥的南宫钰笑貌,再想到曾夫子那从不留情的几棍子打来,必要伤了他玉雪冰肌,心中油然泛起不舍,还想替南宫钰拖点时间。
刘仲士正苦思如何拖延之际,偶然向门外再瞬一眼,却见不远处有个纤细人影小步跑来,不禁喜得低喊:「夫子!那边是不是有谁来了?」
是南宫钰?他不是还没醒吗?怎麽能来得这麽快?众人心里都是一诧,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外。
许山长心头却是喜得一跳!若是南宫钰现在能立刻奔进点睛堂,还不算太晚,疾言厉色责怪几句便可罢休,还有转圜余地!他脸上的沉静顿时有些垮了,一个急转身,也朝那碎步声企望。
龙笛行(6)
然而,那人影迅速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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