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眼中忽然笑出了一丝水波闪烁,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哑着嗓子,声音低不可闻。
b「这次是真的,我不走了!你赶我,我也不走──子珩,子珩!」/b
郑思霏听不懂降神在说些什麽,但她把那几个发音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在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那个又哭又笑,激动不已的大男孩,又变回了淡然寡情的师父。
降神极其轻柔地把她推开,眸色疏漠而肃穆,还带了一丝懊恼悔痛:「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只是……我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
她被降神那个隐忍而伤怀的眼神痛得惊醒了,醒得郁闷至极,昏沉沉的脑中只反覆想着:不是说不会再走了?骗人,骗人!仍是这样轻易又把我扔下!
渐次恢复神识,郑思霏才发现自己生的闷气简直不可理喻,做个梦而已,也让人心里又甜又痛。
不对!他是师父,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师父!怎能如此大不敬?
正奔向山下宅子的郑思霏猛摇摇头,甩去那股讨厌的烦闷,举起袖子擦了擦淌在颊上的凉意。不过是莫名其妙的梦境罢了,往後,都不该这样胡思乱想!
***
「卓然吗?好,可以下山了。」看门的黑衣弟子眼稍才见到不远处的血色衣摆飘动,立刻知道是谁要例假下山。
毕竟掌门这回虽收了三个弟子亲传,但只有一个人连跳两级,穿上了绦色衣袍;袍上绣着他的名字,再也没人喊他二十三号,而是有名有姓的张卓然。
南宫钰抱拳,笑得风度翩翩:「多谢师兄。」
这次回去,他没有让南宫沉来接。他打算先找个山林僻静处,将自己新学的武功再练几趟,傍晚回宅子里吃点东西歇一宿,隔天设法去见郑思霏。
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好生想想,面对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谭中岳,那无名帖要怎麽拿得到手。
他看得出这个掌门师父毫不藏私,传授给他的果然是轻功妙法。只可惜南宫钰年龄尚幼,内力还不够悠长,虽已弄懂了八九分,仍是发挥不出谭中岳演示时的惊人身法。
他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谭中岳的天差地远。只是,他不免暗自感到奇怪:谭中岳看起来至多不过刚过而立之年,甚至还要更年轻些,哪里练来一身十项全能的好武艺?南宫钰甚至在心里怀疑,搞不好这个年轻师父,与自己那身经百战、习武少说有三十余载的爹不相上下。
也可能比南宫颉还要更厉害!
因为,这几日和谭中岳近身相处下来,南宫钰诧异地发现,似乎没有哪一样兵器或拳术难得倒谭中岳,他样样都会,竟还能样样精通;每当教过拳歇下来时,他往往会在嘴角撇着笑,拉长声音,戏谑地嚷开两句:
「天下谁敌手……高处不胜寒哪!」
每每被谭中岳五音不全的狂妄歌声给刺激了,南宫钰总会闷头更加苦练;他只觉自己一辈子从没有这麽认真过,谭中岳却只是对他颔首笑笑,赞声:「不错不错,天份好,若给你个五十年,肯定不可限量!」
五十年以後,他都不知要老成什麽样子了,还练个屁?谭中岳这几句听起来像是随口说说的风凉话,溜进南宫钰耳里,他只觉得闷在胸口的一腔怒血都要吐出来了。
偏偏此刻已不是南宫大少爷的身分,不能任意发作,南宫钰只能忍,忍得牙根紧绷,老是有种满口皓齿都要被自己狠狠咬断的错觉。
因而,这几日下来他除了练出一身好功架,竟还慢慢忍出了不让情绪爬到脸上的功夫;原如冠玉一般的肤底,也真被晒出了浅浅朝阳的色泽,本来稍嫌稚嫩的面容有了棱角,娇气骤减,俊秀面膛上隐隐透出凛然神采。
这些细微的转变,南宫钰本人自然不会发现。好胜心极强的他,下了誓凌天的千重梯後,便按照原订计画,仔细找了个无人水湄,放下包袱、洗了把脸,沉淀心思之後,迳自练起功来。
***
南宫沉派去看住小宅的探子,很早就向他回覆郑思霏回来小住几日的消息,听说她就是整日待在房间里,偶尔出门上街,也没什麽人来找,他原先并不很在意。但当今天早上的探子说有个神出鬼没、几乎探寻不着去向的蒙面男子先来找过郑思霏,一转身又不见後,他立刻好奇了。
何方高手,竟连这些被他用魔道秘法催出超常实力的探子都追踪不到?
想到离汜口中所说的「能人」,想到他那副又恨又恼、藏不住幽微惧色的眼神,南宫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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