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第一场小雨如丝如雾,下的不急不慢,所谓吹面不寒杨柳风,沾衣欲湿杏花雨就是如此。
主仆两人终于看到了襄阳城!他们也终于走出了南郡!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满脸黑灰,头发杂草般耸在脑后,地地道道的讨饭的两个老人。没错,这次他们没有演戏,是真的成了乞丐。
从江陵城中惊险逃脱,两人连一刻都没有停留,朝着北上的小路便走去。先是到了枝江,找个地方用小头目给的银子好好吃了一顿饱饭,又买了许多大饼带着,继续出发。
接着便到了三国燕人张飞张翼德扬名的地方当阳,高士廉还没想好怎么凭吊一下这位猛人时,便被身后的马蹄声吓得泽路而逃。事后才知道是自己吓唬自己,人家根本就没用正眼儿看过他们两人。
虽说是一场虚惊,但还是给高士廉敲响了警钟,谁知道那个萧铣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会不会像狗皮膏药一样仍然在四处抓捕他。于是高士廉再次决定不能再走大路了,哪里有小道,哪里不好走,两人就走哪里。
追兵是有的,也确实被高士廉躲过去不少,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两人开始为肚子担忧了。小道和荒道,很难看到人烟,再加上朱粲的暴行,已经将原本就稀疏的江南人口基数再次下拉到一个低点。
于是两人有时候饿个三五天是常事,好在老奴留了些心思,将路上带的饼子偷偷藏起了几张,就是以防不时之需。
饥一顿饱一顿已经是常事了,高士廉也知道要是这次两人能顺利活着到了龙门的话,那老仆绝对功不可没,甚至连上天都有了好生之德。
从当阳往西就出了南郡,往北往东还要过两个大城才能出南郡。高士廉想都没想便朝西走去,实在是不想在南郡待了,也不敢待了。这几日他敏锐的发现南郡边界地带,叛军越来越多了,弄不好要发生什么大事。
往西去便是远安县城,属于夷陵郡,见到远安城门的时候,高士廉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终于走出了南郡,胆战心惊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啊!
两人身上还有些银两,可惜在南郡他可不敢使用。现在好了,到了夷陵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本来面目了。于是远安县出现了神奇的一幕,老百姓看到两个乞丐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远安县衙门口,无视门口衙役的怒视,其中一人张口就叫县令大人出来迎接,说是朝廷三品官员来了。
县令当然没有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棍棒,和百姓们看热闹的笑声。在没有被打死之前,高士廉使出吃奶的劲儿,拖着老仆落荒而逃,身上装着两张饼子和几两银子的烂布包也丢在了县衙门口。
老奴坚持不住了,终于在一个夜晚嚎啕大哭起来。高士廉也好不到哪里去,满身疼痛,脸上都是拳脚印儿,躺在一边哼哼唧唧。
自从出生到现在,两人加起来年纪也快一百岁了,都没有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多。好端端的便成了丧家之犬,还被人殴打,这上哪儿说理去。老仆不是身上疼的哭,他是气不过啊!
高士廉还是清醒的,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应该考虑的是明天如何活命。
用清晨树上嫩芽的露水洗了把脸,又轻轻按按脸上的伤痕,主仆两人再次上路,这回他们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只要能回去,就是钻狗洞都行。
没吃的就挖野菜,高士廉也算是个能人了,虽然出身官宦家庭,又身居高位,但对稼樯之事还算熟悉,居然能分辨出那些野菜是可以吃食的。好在这个年代江南并没有被开发出来,只要行走在县乡边缘总能看到大片的荒地,吃的也算是解决了。偶尔遇到了心肠好的农家还能讨口热汤喝。
就这样又是行了十几日,穿过漳水,趟过沶(yi)水,过南漳义清,两人终于看到了襄阳城。
这是高士廉心中的一个目的地,因为这里有他的一个朋友在,准确说是他的一个生死之交。到了这里,只要见到这个朋友,他相信,回龙门的路便是一片通途。
介于在远安县的遭遇还心有余悸,高士廉并没有马上就到城中朋友家里去,他先是在襄阳城中询问到了朋友家的住址,这才带着老仆慢慢的前去,没想到路上居然还有兵士要抓人,听意思也是抓他的,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官兵也和朱粲那样的叛贼有着联系。
他不知道李向已经带着人身在襄阳了,只是李向也遇到了麻烦。
李向确实遇到了麻烦,神秘人的管家就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告诫李向这几日最好不要出门,因为外边真的在大索全城在抓人,要是被抓了还真的就没办法轻易脱身。
李向郁闷极了,这真是在家百日好,出门万事难。心里担忧高士廉被抓的事情,自己却也陷入了僵局。这还不算,好端端的也不知道这个神秘人是敌是友,总透着一股邪乎劲儿,让他不敢大意。
吃完饭,管家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便带着人离开了,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出去,说明日主人一定会来的。
李向能说什么,吃了人家一路,总不是白吃的,是该到还债的时候了。
这一晚过的确实不怎么安稳,大街上一直都是乱糟糟的,总能听到许多人跑步的声音。迷迷糊糊中,秦琼推推李向,李向睁开眼,见是秦琼,爬起身道:“怎么,有事情?”
肯定是出事了秦琼才会不顾礼节进入卧房来找他的,李向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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