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了然,一边对沈静仪此举佩服不已,一边替她拿过药罐将药倒在一旁的碗里。
你家小姐这是为了救人,往后若是见了温小姐,可不能使脸子,否则你家小姐于她有恩,你却对她有仇,这不是打你家小姐的脸么?
说话间,药已经倒好。
绿拂知道他说的对,可她还是不由地气道:你就帮着她吧!见我家小姐落水,她竟然还跟着姓容的跑了,想想都来气。
之前怕沈静仪伤心,她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见她气鼓鼓的模样,青九摸了摸鼻子,你也莫要太过较真了,当时的情况危急,哪里还能顾及到那么多。
绿拂斜睨了他一眼,端着晚饭离去,不再理会他。
青九莫名其妙,摇摇头,也走了出去。
船头,陈煜长身玉立,身上的白色的大氅被风微微撩起,露出里头蓝色的深衣,他临风之姿足以让人自惭形秽。
上前,青九恭敬道:大人!
陈煜未回身,墨色的丝飘散几缕,他道:各大据点都查清楚了?
查清了,从这里到京都,他们的据点一共有七。
七处么?陈煜抬眼看了看蔚蓝的天际,道:那就一个不留。
青九一惊,猛地抬头望向他,大人,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妥?若是都灭了,只怕东厂那边势必会紧咬着我们不放,届时
若是怕,就用我陈家的暗卫,总之,我要他们一个不留。说着,他转过身来,面色冷漠地道:该怎么做,不必我教你。
青九头一低,恭敬道:属下明白了!
回答他的是陈煜渐行渐远的背影。
直起身,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七处据点,至少三百人,这样大的手笔,是想哪样儿?
光想想后果,他都已经忍不住地直冒冷汗了。
果然跟太孙一个性子。
船舱里,陈煜看着沈静仪将药喝下,目光柔了柔,待到回京再请太医看看,需要什么,届时再去办。
沈静仪皱着眉头,接过绿拂递来的帕子压了压嘴角,大夫不是说了,吃这个便能好,还用麻烦作甚。
总得放心才是,虽然他找别的大夫验过,这个东西的确对她极好,可他还是不放心她。
况且,他还听说,或许月信之时,会腹中绞痛。
只是,这个问题,他要如何问她?
抬眸看向她,三番四次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异常,沈静仪问道:怎么了,哪里不妥么?
陈煜指腹间摩擦了下,咳咳,那个,是有件事想问你来着
哦,那你问吧!
你
嗯?
陈煜张口,抿唇扫了眼立在一旁的绿拂,只见她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在陈煜的示意下,她退出了房门。
沈静仪有些疑惑,到底何事,竟还要将绿拂遣退?
他该知道绿拂是她的心腹,不必隐瞒什么才对。
咳咳陈煜看了她一眼,目光瞥向别处,你月信是何时至?
啊?沈静仪张着小嘴,呆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般,陈煜更加不自然了。
毕竟是年少儿郎,他也是头一次问女子这种事情。
是以,沈静仪便见到,某人的脸颊竟然红了。
可以想象,温雅如玉一般的人,在她面前脸红是个什么模样。
陈煜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属于沈静仪的那道视线如影随形地盯着他,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听大夫提起,说你月信至时,可能会腹痛,你你注意点儿
沈静仪依旧呆愣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眸子里仿佛盛满了桃花。嘴角要笑不笑地弯着,只是盯着他。
陈煜实在受不了这种目光了,头一次觉得难耐,忍不住起身道:你好生歇着,外头风大,无事就莫要出去了。
说着,他淡定自若地转身离去。
只是,微红的脸出卖了他。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沈静仪这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外头,离去的人脚步一顿,顷刻加快了步伐。
屋子里,绿拂进来就见到沈静仪笑得绝艳动人,不由地佩服起陈煜来。
恐怕也就是世子爷才能够让小姐这般欢喜吧!
她决定,以后一定拿世子爷当第二个主子般对待。
其实,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到达保定府时,已是三日后了,她们的行程比想象中要快了些。
沈静仪坐在马车里,自那日后,她便没再见到陈煜的身影,就连青九也好像消失了般。
谢嬷嬷从外头进来递上一封信,边说道: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这是珍珠给您的信。
沈静仪接了过来,拆开看了看,嘴里说道:很好,届时务必在第一时刻让流言传遍整个京城。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她有些担忧地道:届时还是让奴婢挡在您前面吧!
既然要做就得做得逼真一点儿,否则,怎能骗得过世人?沈静仪说着,将手中看完的信扔进碳盆里。
谢嬷嬷点点头,小姐,咱们已经快到京城了,您说郡主还会不会再动手?
动手?沈静仪扯了扯嘴角,眸子微眯道:这个时候,顾敏非但不会动手,她还要保佑我最好平平安安,毫无伤地回到侯府。
抱着手中掐丝珐琅的手炉,沈静仪掀开了车帘,身着白色狐裘大氅的她,一张小脸隐在其中,显得更加明眸皓齿,唇不点而绛。
只见她微微一笑,道:即便去过江南那等富庶之地,可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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