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被我压碎前转移到另外的野兽身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萨蒂说。
“什么?”鹦鹉说,“抱歉,我刚刚转移了,没有听到。”
“你到底做了什么选择?”她说。
鹦鹉注视着她。然后转过脑袋去用坚硬的嘴梳理自己的羽毛。
“别装傻。”萨蒂说,“刚刚那猴子冲我吼叫时还是白色皮毛。你明明听到我的问题了。告诉我真相。还是不能说吗?”
“好吧。”鹦鹉说,“毁灭时间和空间无关紧要。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做了抉择……我选择去保护你。”
“是啊,那又怎样?”
“这是出自我自己的意愿。”鹦鹉说。“以我的私心。这改变了规则。因为我从前从未为自己做过什么。我原本只完成人们的愿望。他们祈求什么,我就给予什么。”
“是呀,”萨蒂轻声说,“因为你名为慈悲。”
“而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一种想法,一个思路。这是规律。是既定的,绝对的事实。因为我是这宇宙的‘神我’。”湿婆说,“这么做并不意味着只改变这件事自身。为了改写这规则,为了能让我出于自己的意愿去救助你,我必须打破整个均衡,就像是我抽去了构建房间的一根铆钉,而整个房间都倾斜了。所有力量都相互联系,互相牵制,想要令其中之一产生细小的改变,就必须令世上万物的运作都随之改变,这造成了许多始料未及的后果。包括对诃拉诃罗的控制失效,甚至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鹦鹉说,“现在你对这个答案满意了吗?”
萨蒂发了一会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令万象更新。
她说了一句话。他做了一个决定。
然后宇宙就改变了模样?
“你一开始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最后她说。
“我不知道。”鹦鹉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根据人们意愿而动。如果我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根本无法预测那样做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它顿了顿,似乎有所迟疑。“毒液只是一个发端,将来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影响。”
“会是……怎样的影响?”萨蒂低声说,“……还会有更加严重的灾祸吗?”
“也许。”湿婆说。“或是其他一些事情被改变了。人们眼中的蓝色变成了红色。从空中落下的石子下坠的速度变得更快,五大元素相互抵消和作用的方式被改变,诸如此类。”
萨蒂低下头。“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
“我已经说过了,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既然无法预见后果,你为什么还那么做?”萨蒂问。
鸟儿歪头注视着她。
“这就是抉择的意义所在。”它说。“这是你说的。”
萨蒂凝望着它。“这话一点也不能让我安慰。”她轻声说。
“是你自己要听的啊。”鹦鹉说,听上去还很委屈。
“那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对我开口说话?”她轻声说。
如果你早些告诉我……如果我早一点知道……
“因为你画了防止野兽接近的魔阵。”鹦鹉说,“所以直到今日我才找到了代言者。”
萨蒂愕然地转头注视着它。
“……是吗?”她说。“是这样吗?”
“萨蒂,我是群兽之主,”鹦鹉说,“没有什么野兽可以伤害我。”
这话语消失在一阵响亮而刺耳的叫声中,宝绿色的鹦鹉叽喳叫着,拍拍翅膀,从萨蒂肩头飞走了。
萨蒂独自站在森林里。
一只雪白的豹猫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她身前。
“我又做了多余的事情?”萨蒂仿佛在自言自语。
白豹猫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在它的后腿上蹲坐下来。
“其实我不这么想……”它说。
“可你本来也不需要我微不足道的保护。”萨蒂说,“我本该听你的话,扔下你不管,去找我的父亲。”她的声音变低了,“这样提婆雅尼也不会死。”
“她的死不是你的错,萨蒂。”豹猫说。
萨蒂抬眼看着它。
“你是不是又要嘲笑我了?”她说。
豹猫还是注视着她。
“不。”它说。“为什么?”
萨蒂眼神中流露出苦意。
“乌沙纳斯也这么嘲弄过我。”她说,“我出于好心做的事情全都办成了坏事。”
豹猫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它。
“但这意味着什么?人应当无动于衷吗?”它反问,“还是人应当出于恶心做事?”
“我不知道。”萨蒂说,“你懂得比我多,你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湿婆说。
萨蒂瞪着豹猫。
豹猫低头,挠了挠耳朵。“尽管这的确没有什么益处,”它说,“但是我认为你留下来大概会比你就此离开更令我感到喜悦。”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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