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天已经完全变黑,新西伯利亚的人们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
只有上夜班的工人们、干部们还在睁大眼睛,集中精神辛勤工作,还有卡蒂娅,在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却去了鄂毕河畔散步。
当时,鄂毕河岸边的河堤已经完成了美化工作,一些休闲设施,还有一条美丽的河畔长廊已经建设完毕。如果说斯大林格勒是伏尔加河流域最美丽的城市,那么,毫无疑问的,新西伯利亚是鄂毕河流域最美丽的城市。
即使到了晚上,长廊的街灯仍然照亮了整个河畔,卡蒂娅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妩媚,优雅。
那双雪白的长腿,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白嫩,更加的诱人。
本来,她也想早点过去安娜的公寓那里,睡个好觉。但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她仍然没有任何的睡意,决定去散个步再去睡觉。
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后悔玩失踪的决定了。她想念着曼图洛夫,想尽快回到他身边,同时又在担心两个问题。
一方面,她开始担心自己玩失踪的行为会不会引起丈夫的反感,令他一怒之下转投其他女人的怀抱里。
当然,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洗礼,曼图洛夫依然深爱着卡蒂娅。就算她怎样对待自己,曼图洛夫也很难会离她而去,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在另一方面,她还担心曼图洛夫会把自己给找出来。
他有可能会提前发现安娜公寓这个“唯一的藏身点”,前往那里以逸待劳,这样的话,自己玩失踪的“阴谋”就会被揭穿,到时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毕竟,在房屋供应有限,生活空间紧张的情况下,卡蒂娅很难在新西伯利亚找到一个能容纳自己的地方。除了安娜的公寓,还有曼图洛夫家以外,其他地方都容不下自己。
去旅馆不就行了吗?这样会留下入住记录,曼图洛夫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找到她。
回莫斯科?火车票也会留下记录。而且她在共青团的工作实在是太多,来回莫斯科一趟需要花92小时,浪费的时间实在太多。她承担不起这样带来的后果。
这次,她的担心并没有多余,她的阴谋早已经被曼图洛夫所揭穿,自己也很快被发现,逮个正着。
怎么发现?待会儿再说。
在鄂毕河畔,卡蒂娅悠闲地沿着新建的,美丽的河畔长廊散步。
散步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些刚下班的工人,一些新来,想看夜景的游客/移民(当时,新西伯利亚日落时间为9点多,所以十点多才入夜)还有一些刚在大学实验室里忙碌了一整天的大学生。
他们有的拿着照相机不断拍照(虽然夜晚很难成像),有的牵着另一半谈情说爱,还有的一边散步一边哼歌。
不知怎么的,卡蒂娅也被“哼歌”的人所传染,也不期然地哼起歌来。
她唱的歌,和其他人唱的并不一样,在场的所有人应该没一个听过这首歌。这是一首怎么样的歌曲?
在历史上,这首歌创作于1939年诺门罕战役期间,到了1939年11月才公开于世,后来成为最著名的俄罗斯民歌之一。
这首歌的歌名,和一种二战时出现,被广泛使用的苏联火箭炮同名,也和卡蒂娅的爱称同名。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到歌名了吧,没错,就是——《喀秋莎》。
“苹果和梨树都开花了,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在高高的,陡峭的河岸上,出现了一个叫喀秋莎的妹子。
她走了出来,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歌唱心爱的人儿,说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呢。”
这时,忽然有一把熟悉男声从后传了出来,帮她把这首歌唱了下去,不过歌词有点改动。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工作的好干部,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他……
工作在外的年轻干部,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他努力工作,建设祖国,但他心中只有喀秋莎。……”
卡蒂娅从男人的声音里分辨出对方的身份,这正是他想要躲避的人——曼图洛夫。
她转过身来,看见曼图洛夫那一米八几的高瘦身影。曼图洛夫还是和以往一样,穿着一身英式西装,戴着红色的领带,还有一副钛框眼镜。
那副略带帅气的面容,在背光的情况下,显得有点神秘。
看见曼图洛夫的身子,卡蒂娅感到既激动又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会被对方发现,同时也想尽快回到曼图洛夫的身边。
她愣着站在原地,而曼图洛夫则以急速的步伐(特急型人种限定),往卡蒂娅这里走来。
曼图洛夫走得越紧,卡蒂娅感到越紧张。她的计划已经完全泡汤,是时候要接受失败的结果。
曼图洛夫走到卡蒂娅身前停了下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先望着卡蒂娅那双迷人的眼睛,不断地放电,然后是一个深情的拥抱。
这次,卡蒂娅并没有尝试反抗,没有拉开曼图洛夫的手,没有推开对方的身体。她的头挨着对方的肩膀,双手把曼图洛夫抱得紧紧。不但没有拒绝、反抗的意思,还享受着这下深情、真挚的拥抱。
经过两天的突然离别,卡蒂娅已经学会了要珍惜对方,要爱对方。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会工作,不是矜持,而是两人之间的爱。
“沃罗佳,你是怎样找到我的?”卡蒂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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