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恨,有多恨就有多痛,那种绝望的淋漓的痛楚,逼得她陷入癫狂。
“那你为什么不剖开?”付逍笑得比她残忍,“你懦弱得不敢正视它?”
“激将法对我没用。”荞老大面无表情地轻轻摇头,“你总想着自己解脱,有没有替我想过?如果你真有一分一毫爱过我,又怎么舍得去死?”
你狠得下心扣动扳机,狠得下心看着我在你面前死去,我却不能够……如果人不在了,心不再跳动,爱还要如何继续?
“你那根本不是爱,你的想法是错的,不对的,荒谬的。”荞老大的语气并不激动,冷静得有违常理,“我偏要活着,偏要以这个人的身份活下去,你别痴心妄想步季荞会回来,没有我,她就是个活死人。”
“……穆沐。”付逍柔柔地低叫一声,换来的是再一记狠辣的耳光。
“别用那么深情的语气去呼唤一个自己亲手杀死的人。”荞老大盯着那半张肿起来的脸颊,痛苦得声音发涩,“死了就是死了,还魂的鬼是丑鬼,别指望有什么可以永恒不变。”
第一次被杀的时候,她可以归结于形势所逼,尽管恨,但依然爱,所以在苦苦挣扎之后,她还是原谅了她,在她被社团那班元老逼得走投无路时借尸还魂,只为替她承担起一切重担,再见到她脸上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然而,她却再一次毫不留情地背叛,运用她擅长的催眠术支配她,驱逐她,甚至有可能消除她,若是这次她再相信那是以爱为名,就真是笨蛋加白痴。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付逍的眼底流转出浅浅落寞,仿佛秋日金色的漏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林木倾泻在宁静广阔的湖面上,美好而忧郁,“便利店门前那辆失控的车子,是你特地替我安排的,对不对?”
荞老大毫不愧疚地点头,凝望着她的笑容,平静地道:“你不是认为同归于尽是爱的最高境界吗,我只是想成全你。”
“我想我还能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并非依赖运气。”慢慢肿起来的脸颊影响了发音的清晰度,说出口的话显得有点含糊不清。
荞老大漠然地看着她,答非所问:“我去拿冰块来帮你冷敷。”
几乎毫无例外,每一次,她对她都于心不忍。
没办法果断地以牙还牙,没办法狠下心向她报复,就算这个人将自己置之死地,甚至让自己魂飞魄散,自己也一定没办法回敬她同等的残忍。
那时候,飘荡在马路边上冷眼看着失控的车子向着毫无戒备的付逍猛冲过去,惊惧突然取代了快意,撕心离肺的痛楚让她在瞬间明白到,再恨她,再怨她,也抵不过失去她的惶恐。
没有谁向她保证过每个人死后都能化作一缕幽魂,那是一场赌博,如果付逍也像她一样,死亡只不过是脱离ròu_tǐ的束缚,从此自由自在,那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但万一赌输了呢?
她承受不起那样绝望的后果。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使自己灰飞烟灭,但却要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孤独飘零,天天月月年年,没有尽头……每时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就在车子即将撞上她的时候,她疯狂地寻找一切能够为她所用的反光点,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借助车窗连接起阴阳相隔的两个世界,用尽全力将她推开——玻璃不如镜子那般随心所欲,但幸亏她还是成功了。
当包裹着冰块的冷毛巾轻轻落在红肿的脸颊时,付逍的单边眸子已经有点撑不开了,湿润的眼眸如同雾气缭绕的平湖,仿佛只要再稍稍眯起,那抹湛蓝便会满溢而出。
“很痛?”温柔的语气,隐隐带着疼惜的错觉。
付逍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那就别再背叛我。”
付逍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她,清澈见底的眼神,澄净如水。
“以后,如果你再算计我……”
“还会打我?”付逍略带挑衅地扬起下巴。
“……不要道歉,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受干扰地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荞老大的眼神冷冽得接近冰点。
付逍张了张嘴,声音如鲠在喉。
荞老大凝视她片刻,吻了吻她许是因为寒冷而变得微微苍紫的唇:“同样三个字,换成‘我爱你’。”
自欺欺人也好,别让我,听到你说对不起。
第76章杀机四伏
那是在刚刚入黑,灯火黄昏,天际霞光渐敛的光景,付逍走去浴室的途中,不小心踢到了掉在地上的沙发抱枕,身形稍稍后仰,耳边便听到“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穿透了空气,惊险地擦着她的脑门而过,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
“趴下!”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荞老大突然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了起来,猛地扑到她身上,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一手揽紧她纤细的腰身,就地打滚,躲到了沙发背后。
“刚才那是……”付逍不确定地问,双眼睁得大大地看向墙壁上的小黑洞,不敢置信。
“不错,用的是消音手枪,很可能是专业杀手。”荞老大神色凝重,戒备地盯着半敞的窗户,对面大厦距离她们不过百米,开枪的人,就潜藏在那些看似平常的住户里。
“我们现在怎么办?”付逍问。
“逃。”荞老大言简意赅。
“直接走出去?”付逍天真地问。
“接住我。”
“啊?”
付逍尚未反应过来,荞老大已经软软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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