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付逍倚在吧台上盈盈一笑,墨蓝色的琉璃眼眸顾盼流连,比霓虹灯饰更流光溢彩。
“我生性散漫,调酒不过兴趣,若要我以此谋生,循规蹈矩,还不如叫我去死。”
梁湖月不禁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
付逍替自己调了杯相同的酒,与梁湖月举杯对饮。酒逢知己,话语投机,两人相谈甚欢,天南地北,畅所欲言。
正在彼此聊得浑然忘我之际,有人走了过来,笑着插话:“梁,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付逍转头看去,目光一滞,笑容僵在唇边。
梁湖月兀自兴奋,也没有注意付逍的反应,拉着穆约楚介绍道:“这是黑子,一个视酒精为毒药的无趣家伙。”
穆约楚礼貌地朝付逍露出淡淡微笑:“你好,付小姐,梁这两天都在不断提起你。”
“我的荣幸。”付逍已经镇定下来,笑容如初。
有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一切运筹帷幄,孰料百密一疏,冥冥中早有安排。就不知道前头还有什么惊喜在默默等待,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已经喝了多少杯?脸红成这样。”穆约楚旁若无人地以溺毙人的深情口吻说着关怀的话语。
“不喝了不喝了。”梁湖月掏出一串钥匙,在穆约楚眼前晃了晃,“车子停在车库,你帮我开到门口。”
“好的。”穆约楚没有问车子的来历,梁家相识满天下,太子女途经贵宝地,自然少不了各种东道主大献殷勤。
待人走远了,付逍才沉静地笑笑道:“梁,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梁湖月双颊熏红,似有醉态,但一双清洌眼眸却澄明有神。
“付逍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可要三思。”
“o,首先,老爷子的事我从不过问,他是他,我是我,希望你弄清楚这一点。其次,我已经为你介绍过,她是黑子。”
付逍心底一惊,隐约猜到几分。那两人身份悬殊,本该势不两立,怎可能出双入对?梁湖月今夜特地为她引见穆约楚,内里大有文章,看来合作的事多半凶多吉少,但若就这样放弃,却又心有不甘,付逍不死心地扬起一抹笑意,作最后尝试:“子承父业,梁爷只有你这个掌上明珠,你怕是不能卸任。再者,黑子已为你所用,恒泰如虎添翼,何不趁机大展宏图?”
梁湖月看了眼账单,打开钱夹,数出几张钞票放在吧台上,笑容染上一丝阴冷:“你说得有理,而且我也很喜欢你这个人,但可惜你决意为兴福卖命。我此生最恨别人乱动我的东西,兴福所做的好事,别以为能瞒天过海。”
最担心的情况终是发生,看来梁湖月已经调查清楚那晚旧货仓发生的爆炸事件,世事难料,如何料?黑道太子女和正义刑警之间的情海恨天,电视剧都没这么精彩。
付逍唯有苦笑。
“谢谢惠顾。”没有说欢迎下次光临,因为彼此心里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没有再来。
梁湖月叹息一声,目光似有不舍,但却仅是轻轻扫过付逍笑容如花的脸,转身,潇洒离开。
付逍在回家途中经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跑进去买了两大袋苹果,满载而归。
如此凉风如此夜,注定无眠。
谈判失败,骑虎难下,不用多久,她便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乱箭射死。
回到家中尚来不及梳洗,手机便响了起来,杨日晴午夜来电,不会有什么好事。
“兴福那帮叔父没多少耐性,你那边到底进行得怎样?”
“还能怎样,天意弄人,我斗不过天。”
“付逍你是不是喝醉了,给我清醒点,荞老大毫无起色,你又迟迟没有佳音,那班老家伙多少开始有所猜疑,这事快要拖不下去了。”杨日晴在电话那边气急败坏地道。
“那就拖得多久算多久。”付逍笑笑,语气间满是疲惫。
“……付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杨日晴终于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劲。
“是啊,我发现梁湖月比较喜欢你这一类型,怎么办?你可愿牺牲色相?”
“付逍,你语无伦次神志不清,还是早点休息,我有空再给你电话。”杨日晴匆匆说完,急急挂机。
平日称兄道弟,危急关头还不是大难临到各自飞,并非无情无义,而是每个人都更爱自己。
在茶几上抓起一个玻璃杯狠命地往地上摔去,落地开花,碎碎平安。内心的愤懑一泄而空,付逍又恢复成整天眉开眼笑,不识愁苦的天真女孩。
有时候,连她都觉得自己乐观得可怕。
抓起手机,拨通每日必打一次的号码,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梦被扰的沙哑:“啊,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
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不是每个睡美人都能等到她的王子,人生如梦,再做梦就是多余。
付逍坐在梳妆镜前,开始用水果刀慢慢地削果皮——虽然更确切的来说是削果肉。
人类比之动物更为突出的优点就是不断进步,生命如此,削苹果也如此。
其实只要静下心来,什么也不想,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卡在鲜红的果皮上,不断变换着角度慢慢旋转,周而复始,简单容易。
那样机械的运作,一发不可收拾,房间里的时光仿佛与世隔绝,无月无日无夜。
断断续续的苹果皮掉落一地,形状各异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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