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道:“檀兄长安事了想必要回上邽,到时我们不再敌对,而是互为援手,一起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最后看究竟是我对,还是檀兄对,如何?”檀羽道:“这赌约有趣,那彩头是什么呢?输了我还跟你三年?”说着微微一笑。陈庆之却摆手道:“三年可以,不过不是你的,”他转头看向林儿,“而是她的。”
林儿奇道:“我的三年?”陈庆之道:“没错。如果我赢了,我要檀小姑待在我身边三年。”
他见二人诧异之情,续道:“本公子可不傻。檀兄素日喜欢独来独往,身边只带一个陶兄。可檀小姑却有大将风范,只要她在,别说檀兄你,她身边的各路奇人都将为我所用。所以檀小姑的三年可比檀兄你的划算多了。当然,这个赌约很大,我如果不以诚相待,相信二位也不会答应。所以,如果我输了,我就按照与牛真人的约定,率侯家堡全体弟兄归顺,听候檀小姑差遣!”
羽林二人听他说完,都是一惊,没想到陈庆之赌约这么大。林儿笑道:“小林儿一个人,抵侯家堡百顷良田、万贯家财、千余武士,陈公子是真看得起我这小女呢,还是看得起牛盼春呢?”
陈庆之道:“我这些年带领弟兄走南闯北,见过多少英雄豪杰,岂能轻易看走眼。檀小姑日后前途无可限量,不让乃兄。区区一个侯家堡,恐怕还比不了吧。”
林儿道:“陈公子如此抬举,我要是不答应可真拂了你的面子。好吧,林儿跟你打这个赌。我相信阿兄之志一定能实现的。”说罢,回头深情地看向檀羽。檀羽握住她的手,重重地点点头。
良久,檀羽方才正色问道:“陈公子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而为之,这次跟我们赌这么大,可否如实相告其中缘由?”
陈庆之也严肃起来:“来长安之后,你们得罪的人越来越多,连带着我也跟着遭殃。不过那些人和侯家堡明争暗斗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回索性挑明了大家对着干,我看到底谁怕谁。”
“陈公子所说的这些人是指……南朝人?”
“哼!除了南朝人还能有谁。”
“这我倒是很奇怪,上次听我源贺兄长说过,南朝内部近年来一直乱得很,几位皇子斗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旁顾,只是偶尔到河西骚扰一下商路。而南朝子民则是生计堪忧,许多南朝人还要到中原找活路,像司马灵寿兄弟就是这样。陈公子财大气粗,却为何这般在乎他们?”
“司马灵寿兄弟都是上不了台面之人,何足道哉。看起来你们对谁是我们的主要对手还没搞清楚。”
“我们的主要对手?你是指鲍照?”羽、林二人惊得险些没叫出声来。
陈庆之却镇定地道:“自上次元嘉北伐之后,这些年南朝的政局稳定,皇帝刘义隆一直想再伐中原,超过他父的伟业。所以他们在中原各地安插了不少奸细,以备北伐时作为内应,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从南朝直接过来的,还是就地培养的。总之,仇池的奸细头目就是你们知道的鲍照、以及紫柏掌门昙无谶,除此之外,这里还有数十个深藏在各地的老狐狸。这些人老奸巨滑,多少年来隐藏极深,从未暴露。他们凭借南朝的暗中支持,已经占据了官、商各界的重要位置,而且野心勃勃,还在不断地扩张。像这次鲍照秘密来长安,就是想趁洛商大会的契机广泛拉拢洛阳商人为其所用。你还记得在离宫中为难你的那个觉贤吗?此人就是南朝人在河东的总管之一。他通过传播他们那些邪教,不仅排除异己,同时蛊惑教众,其用心昭然若揭,就是从蚕食北朝士民开始。”
檀羽听他这一指点,所有经历的事便都连在了一起,他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真相。
此时,他忍不住感叹道:“原来如此!的确如你所说,中原的人心已坏,实是难以恢复。如何治愈崩坏的人心,这正是我此行的最终目的。而在中原作乱的,除了觉贤,还有许穆之、郝惔之二人,在我们看来,他二人正是乱局的根源,也是一路引我们来此的最重要的人。刚来仇池,我们就到太白山去调查那二人的身份,而之后,你又叫我们去紫柏山。于是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紫柏僧人、侯家堡、离宫、南朝人、鲍照,大家互相勾连,错综复杂,让人难知真相。而直到此刻,我才终于了然。”
“我此次仇池之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调查乱局背后的真相,现在完全明白了,乱局的背后,都是南朝奸细在作怪。”檀羽长舒了一口气,续道,“现在我也知道了,要匡正这场乱局,恐怕就要和整个南朝对抗了。”
他说完,便和林儿相视一笑,将这些时日以来调查真相的辛苦,全都放在这一笑之中。
作为被南朝皇帝刘义隆害得家破人亡的檀氏两兄妹,骨子里透着对南朝的恨,要对抗整个南朝,他们感到的不是艰难,而是如愿以偿。或许,这也是牛盼春选中他们兄妹的原因之一吧。
停了一会儿,檀羽又问道:“不过,今年开春时北朝不是及时铲除了他们在河东的奸细吗?不知道是哪位朝臣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做了这件大事。”
陈庆之见他表情,便坦诚道:“不瞒你说,我父最近一段时间不在堡内,正是去了京城,想要打听究竟是谁牵头和这些南朝势力对着干的。不过据传回来的消息说,这件事里面有许多蹊跷,北朝对此事三缄其口,没人能说得确切,所以一时也难以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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