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羽恍然大悟,汉乐府中为河西戍边将士而作的名曲,特意表现战争的残酷和将士们的付出。有汉一代锐意进取、开发河西之地为后世谋福,多少将士为此埋骨他乡。也只有那样的时代,才能奏出这般惊心动魄的曲调。
郑羲道:“陶公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这乐中竟带股杀气,看来这一场咱们是赢定了。”
此时,陆修静上前说道:“我们天师道人日日与飞禽走兽为伴,时日一长,qín_shòu便与我等心灵相通。贫道这位师弟就因为常与信鸽相伴,竟有一只灵鸽飞入他的腹中。”
说着,他指了指场中的天师观道人,那道人便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竟听见从他腹中发出了几声鸟鸣。
围观群众一片欢呼,那边杨烈更是站起来拍手叫好,道:“这个好,这个有意思。”
下面郑羲小声道:“这是腹语术,许多人都会这个。厉害的高手可以直接用腹语术与你对话。此人学艺不精,不过只能叫上一两声,却到此地来招摇撞骗。待一会永宁寺的沙门比过,我们再一并揭穿。”
檀羽则叹了口气道:“适才陶公子的《关山月》如此美妙,却无人喝彩,反倒是这半吊子的腹语之术如此受欢迎,也难怪这天师观能聚集如此多的信众。”他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难道陶公子真是曲高和寡吗?恐怕还是因民心浮躁,他们不愿意去静下心来慢慢欣赏吧。
正想着,王慧龙说道:“这位陶公子和天师观都比过了,下面就看永宁寺的。”
说罢,只见永宁寺的僧人不慌不忙地取过来一根细长的铁棒,拿到杨烈面前,道:“请太守检查这铁棒是否完好无损。”杨烈一片狐疑,拿起铁棒看了看,道:“看不出什么问题。”旁边王慧龙、觉贤也分别看了看,都说没问题。
那僧人又拿过来,给天师观、陶贞宝和围观人众检查了一遍,方才走到场中央。只见他将铁棒往地上一插,双手倚在铁棒上念念有词的祷告了一番,然后走到旁边,盘腿坐定,开始施起“法”来。
这时就见许穆之上前,将他的眼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番,方傲慢地道:“我佛门重视意念,万事万物,只要心念到了,便尽在我之掌控。这根铁棒虽然坚硬,但在意念之下,也不过是一根软疙瘩而已。”
他说完,便退到了永宁寺队中。人群恢复了寂静,全都死死地盯着那根铁棒。过不多时,只见铁棒竟慢慢地弯了下来。
人群一时还没有反应。只綦毋小声道:“六兄,这是什么把戏啊?你能揭穿它吗?”谁知郑羲这时却犯起难来:“刚才那个还见过,这把戏倒还真第一次见,有点难办。”
突然,就听有人高呼:“神了!”这一下,才激起众人的惊异之情,全场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那边杨烈也是惊诧无比,竟亲自跑过去抓起那铁棒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说道:“永宁寺真是神了!第一回合永宁寺胜。”
他一宣布,下面又骚动起来。兰儿冲上去责道:“明明说好是三个人一起评判,凭什么你一个人说了算?”
杨烈看了他一眼,摆起了官威:“你是何人,竟敢质疑本守的决定?”
兰儿却不服软:“既然事先说好,就要算数,不然这比试还有什么意义!”
杨烈闻言正欲发作,后面王慧龙忽然跑上来陪笑道:“太守请勿生气。本回合老夫也认为永宁寺的确不错,自然就是永宁寺胜了。”
兰儿瞪了他一眼,喝道:“你……”还没说完,就被陶贞宝拉回己方队中。
兰儿气道:“你干吗拉我啊?”陶贞宝道:“这场比试本来就无公平可言,何必那么认真?”
兰儿道:“这个太守昏庸就算了,那个族老也这般软弱,还趋炎附势,难怪这里的乡民都这般模样,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懦夫公子,你说是不是?”
檀羽见他问自己,同意道:“兰儿说得不错,一地的民风与乡中士绅关系非常。这长者身上全无儒者的硬骨头,的确让人生气。”
兰儿没想到檀羽会帮自己说话,心中一下子来了硬气,便道:“懦夫公子,下一场你一定要胜他们,给他们点教训,哼!”
檀羽却又有些犹豫起来:“可是评判完全向着他们,如何胜法?”
兰儿道:“下一场是道术的辩论,把他们辩得哑口无言,看他们还有何话说。拿出你当年在陇西帮的气势嘛……”
说了一半,他忽像说漏了嘴似的捂住了口。
檀羽正欲问他怎么知道陇西帮的事,那边王慧龙道:“请三家再派一人出来进行第二轮比试,”檀羽沉吟片刻,走进了场中。
王慧龙回头看了看杨烈道:“太守,第二轮是比道术,请太守出题吧?”杨烈道:“这……我哪懂这个啊,要不这位胡僧来出吧。”
觉贤便起身道:“那贫僧僭越了。听说道教修行法门中,有人主张先性后命,有人主张先命后性,有人则主张性命双修,不如三位各选一门来辩上一辩吧。”
场中三人正欲说话,杨烈忽道:“什么性啊命的,胡僧你这题目我们都听不懂,难不成要大家都回家睡觉吗?”
觉贤被他一抢白,脸上架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
杨烈又道:“还是我来出个简单的。我就想问问你们这些出家人,要什么清心寡欲,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能做,这大千世界,美食美女,又如何让人割舍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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