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梦境中都似乎弥漫着那股让傅书华放松的松叶气息。如此得美好,美好到都几乎让意识混沌的傅书华误会自己所经历的那些都不过是一场梦魇,等到自己睁开眼,会发现自己其实还躺在家中那张松软的床上,爹爹和娘亲还在前厅等着自己起身后过去向他们文案,然后一家人围桌用早膳。
可是身上一阵接一阵的骚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让傅书华喘不过气来。就这么极不情愿的挣开了沉重的眼皮,傅书华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眯着眼角好让眼睛可以适应周围的光线。这么明亮的光线,应当是个晴天罢。
随即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这么突然凑到傅书华脸上,没有丝毫方向感的东闻闻西舔舔,把大脑处在放空状态的傅书华吓了一跳,“雪儿,莫闹,”伸手抓住雪儿柔软的皮毛将它提起来,傅书华嗔道,原来一早上就是这个小家伙在骚扰自己。
雪儿被傅书华毫不客气的抓住两边软肋,一下子就怂了,四条腿悬空先是挣扎着意思几下,估计也意识到这是做无用功,反倒安安静静的装出乖巧样子不动弹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傅书华,傅书华禁不住笑出声来,这幅样子倒是像极了犯错误时的段小楼。
想到段小楼,傅书华坐起身来打量四周,看样子段小楼应该进城有一会儿了,身边的火堆几乎都要烧完了。傅书华把雪儿放到一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开始收拾起段小楼留在破庙的东西。
压根算不上收拾,因为段小楼的东西着实少得可怜,除了那彻夜披在自己身上的两件衣服外,就只剩自己脚边团成一团的雪儿了。
将段小楼的衣服整饬好,傅书华捋开自己散下的几缕碎发,想了想,傅书华起身到庙外捧了几捧干净的雪回来,拿昨日的帕子包上雪在火上过了过,先将帕子洗净,然后解开自己的头发,慢慢擦洗起来……
所以当段小楼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傅书华逆着光静静坐着,精致的五官暴露在阳光下散发着细微的光芒,傅书华十指交替轻轻梳理着那一头铺散在肩头的如瀑青丝,手指在发丝间翻飞,若隐若现,这一幕直直撞进段小楼眼中,晃得段小楼简直睁不开眼。
虽然心中一直都有傅书华面容绝色的概念,但这一刻段小楼却将眼前的傅书华彻底放进了眼底,收进了心里。
傅书华早在段小楼晃神之前就看到她了,处理好自己的着装,傅书华起身朝段小楼柔柔一笑,“你回来了?这一趟可还顺利?”
傅书华这样就像是在询问离家归来的丈夫,这样的想法让段小楼自己臊的面红耳赤,当下含糊不清答道,“唔……嗯啊,”
“那收拾下便启程罢”,傅书华提醒道。
“哦,好。这个,给你。”傅书华这才看到段小楼身后还背着个小巧的竹筐,段小楼取下竹筐,掏出里面的东西递给傅书华。是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瓦罐,“这是?”傅书华奇道。
“豆花。我怕带回来的路上凉了就没那个滋味了,所以向老板讨了个瓦罐装了,还有这个调羹,你放心吃罢,里头还温热着呢。”
傅书华打开罐子,一股鲜香葱花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傅书华不由得食指大动。那是一次傅家药行巡视的时候,有个伙计送了份豆花给尚年幼的傅书华当零嘴,那个滋味一直让傅书华念念不忘,但是作为傅家下一任主事,怎么能注重口腹之欲,傅书华生生将对这些小吃的欢喜埋藏在心底。今日却被段小楼勾起了童年的回忆,为着这人的贴心,傅书华捧着豆花,吃着吃着眼泪竟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了。
段小楼惊叹自己的想法完全跟不上自己的动作,因为在看到傅书华眼圈变红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很狗腿的在下一秒将一旁的帕子递了上去。
接过帕子的傅书华将眼泪硬生生收回去了,“没事,我只是太欢喜了。”
太欢喜,吃个豆花欢喜到哭了?段小楼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师父说得果真不错,女人就是水做的,这才遇见傅书华多长时间,她就在自己面前哭过这么多次了,段小楼幽幽的叹了口气。
将上午带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儿收了放在竹筐里,段小楼又没事可做了。于是乖乖坐下在一旁看傅书华小口小口吃东西,傅书华举手抬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他人及不上优雅,看着美人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等傅书华吃完东西,两人终于要启程上路了。可是还没待二人走出门口,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
“快点将这破庙给本少爷围起来。”
且说那日被傅书华又是踢命根,又是差点被咬掉耳朵的沈昊一路上鬼哭狼嚎的顶着一脸抓痕在众人搀扶下极其狼狈的回到沈家。好不容易等到下人将大夫请过来,经过一番诊断包扎,那大夫脸色极不好看,“沈公子的外伤并无大碍,都是些皮肉伤罢了,可是,可是……”
沈昊怒气上泛,“只是什么,还不快说,你再这么吞吞吐吐,当心小爷派人砸了你的医馆。”那大夫唯唯诺诺的又看了沈昊一眼,见他表情不善,这才重新开口,“只是沈公子下身伤得颇重,怕是……怕是伤了命根,日后不能人道。”
那大夫一气说完,浑身抖得如糠筛一般。
“不能人道?你胡说!你这个庸医,来人,把他拖出去给我死死的打,派人烧了他的医馆。”沈昊面如死灰,不能人道?这绝不可能。
一天之内,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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