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儿, 倒好似是顺利地起了织围巾的头。
但过程有些坎坷。摆弄一晚上也才织了这么些, 现在一个错手, 毛线织串了行,待要解开,却发现缠在了一起。
实在令人郁闷。
莉莉埋头闷声不吭地去解线,起初还认真, 绕来绕去始终弄不开打成的结之后,脸颊已是渐渐地鼓起了包。
再鼓捣一会儿, 终于不耐,将手里的织针并毛线团一扔,扔到床沿,连同那吵人的指导视频也一并双击关闭了去。
小女人满床地打滚, 粉粉的小吊带睡裙掀起些,两条腿白嫩嫩。
她这样同自己怄着气时,浴室里不住流淌的水声却是停了,门打开,走出来的人周身都带着清凉的水汽。
莉莉滚到床边, 后背正碰上走过来的那男人的腿,随即他气息更近了几分又远离,却是他俯身将她丢开的织针同毛线拿起来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莉莉转过小脸, 正对上冬兵沉默的暗绿的眼,那眸光因着看她,一贯是温温的。
她这么说,冬兵便将织针收到床外安全的地方放着,回来将这摊开手脚占据大半张床的抱起了,放到她平时爱睡的一边,低声道:“现在还是夏天,莉莉。”
说话间,被抱的那个树袋熊一样搂住他的颈,一身香软挂在他身上,小嘴已经贴过来,轻轻地亲他因说话而动着的喉结。
睡前又是格外地黏人了。
“等我学会织,冬天就来了。”莉莉道。配合着那弄了一晚不过才成型一小块的毛线,听起来居然有几分道理,“给你织一条长长的围巾,还有毛衣和手套。”
全套集齐,可能要等到明年。
冬兵没说话。
他已经被她推倒了去,仰面躺着,任由她吭哧吭哧地坐到他身上来,只在她伸了小手来摸他薄唇时,抬起大掌握住她的手,用唇慢慢地贴吻着。
那无名指上亮晶晶的戒指亦是借着光尝了一回他的滋味。
“我们明天出去吗?”莉莉给他亲得笑起来,越发地动来动去,差点儿把正事忘在脑后。
前两天才回到的布鲁克林,收拾屋子费了大半的时间,还没来得及去到处逛一逛,但这里是冬兵的故乡,他一早便答应了她要带着去玩儿的。
冬兵瞧着她脸上满满的期待之色,心知她不爱在屋子里关着,各种杂事已是处理得差不多,自然说了好。
莉莉很高兴,等着她终于不闹腾有了睡意,却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在她腰上搭了条薄被,瞧着她慢慢地阖了眸,手却还抓着他胸前的睡衣,不由如往常一般伸臂将她揽得更近些,方一同睡去。
一个夜晚的时间似乎很容易流逝,莉莉只觉才闭上眼睛,过一会儿睁开时,外头已是阳光普照。
冬兵在厨房做早餐。
她洗漱过换了很漂亮的小碎花无袖衫,因着要开重机,仍是搭配了短裤,跑进厨房给他看:“好看吗?”
一边说一边揪着绳子绑了个丸子头。
金发里那几缕本是糖粉色的发真给她染了与冬兵仿生电子手臂上红星星一样的颜色,因着是渐变,倒还保留了一点粉。
冬兵解下围裙,顺手拿了倒好放在流理台的牛奶,递去给她拿着喝,看看钟表上的时间,忽然道:“我出门看一下。”
“看什么?”莉莉喝进一大口的牛奶,含在嘴里,听见他这话赶紧咽下去,待问出口,他已是快步过去打开了大门。
“詹姆斯。”她越发地起了紧张,抽一张纸随便擦擦嘴,去追赶冬兵,但走出门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便一路咚咚咚地下了楼,楼道里安静得诡异,平时总有人上下,今天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莉莉顾不上注意这些,瞧着虚掩的透出光亮来的大门,一下子推开了冲出去。
随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或者她脑子出了问题。
此刻站在公寓大门外,澄碧的眸子近乎呆滞地圆睁着——
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有张传单从她面前飘过去。落地时,一辆小汽车被不耐的车主摁响了喇叭。
莉莉半晌说不出话,终于知道动弹了,转头再看身后,该在原地的公寓不知何时换成了栋陌生房子,玻璃窗里映着她孤零零的身影,她一颤,脑袋里“嗡”地一下。
面前是街道。
不是普通的街道。
以冷色调为主的旧式建筑,商店橱窗外张贴着精美的手绘海报,画的是贝蒂·戴维斯和丽泰·海华丝——上头用红色花体字写着名字。有几辆停在道路旁的甲壳虫汽车,正等待着从商店购物出来的穿套裙的女士。
热闹非凡。
面包房里传来烘焙的香味儿,但并非处处和平——依稀听得不知哪里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征兵的动员广告,反复反复地说着,“送希.特.勒下地狱”。
送希.特.勒下地狱。
莉莉只觉通体冰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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