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阿雄拉开隔断间的门,进去狠狠地撒了泡尿。刚才茶喝多了!
“算了,现在不跟你扯淡。还有一会就下班了,你趁这会蹲个大号。”老三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就下班,“我下班来叫你。一块去吃饭。”
阿雄想想也是,这里讲话不方便。遂蹲下解大手,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忙喊:“我没手纸!”
两分钟后,隔断门上窸窸窣窣塞了纸来,阿雄接了,我倒,半张旧报纸,还是打广告那页,色彩斑斓!
阿雄看报纸上的车模亮眼,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等老三来叫他时,他双腿已经蹲麻了,站都站不起来。
在外面足足等了三分钟还不见人出来,老三感觉有异,进去,阿雄正推开门,曲着腿蹒跚地出来。
老三大笑不止,过去在他腿窝里的委中穴按了几下,让他站直了。
老三领着阿雄到街上,找了一家干净的小饭馆,要了几个菜,一瓶白酒,也没怎么啰嗦就开喝了。阿雄是混社会的,起初还装斯文,一杯酒下肚,就现了原形,挼了袖子猛吃猛喝,并拉开了话匣子。
“老三,我算是被你害死了。你,我玩不过,那边,我不敢玩,我夹在中间,那个,那个难受啊!”阿雄痛苦万状地说。
“你可以换个地方另起炉灶啊!”老三笑道。
“你以为那么容易?”阿雄瞪了眼睛,“天时地利人和,少一样不行。你知道,当初我打出一片天地流了多少血吗?”
“你还年轻,还有机会翻盘。”老三谆谆教诲,“你不妨找几个臭味相投的家伙,桃园三结义,称兄道弟,再去网吧拉几个肄业高中生,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
“你以为江湖上扬名立万那么简单?”阿雄道。
老三嗤之以鼻,“你那也叫江湖?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江湖,从前的江湖还讲盗亦有道,讲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们呢?欺弱怕强,收几个保护费,要不,拿铁管砸老实巴交的拆迁户……”
“我们,我……”阿雄张口结舌地放下酒杯。
“打砸抢任何时候都是下三滥所为。”老三慢慢喝酒,“要不,你改行做正经生意吧!”
“你以为我不想啊?”阿雄一口喝了杯中酒,攥着酒杯不放,“我十五岁就出来混,初中刚毕业。你是不清楚那时候郊区学校的教学质量,好一点的老师都考进城里了,剩下的也没什么动力,就那样了。我没考上高中,就跟着人家瞎混。你说,我这文化,卖卖水果,修补修补车胎还行。我开始跟人家卖电脑,想顺带学一点电脑修理。谁知道这一行做学徒也竞争强烈。像我这样读不好书的乡下小屁孩越来越多,懂事的还去找活干,不听话的都猫在网吧里。后来,我在城里租了小胳肢窝卖香烟槟榔。慢慢就混到现在。”
“你的经历倒是可歌可泣!”老三轻飘飘说。谁不想通过努力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如果适合自己做的事不多了,铤而走险或坑蒙拐骗恐怕是最好的选择了。
“努拉下午找我喝茶。”阿雄说上正题。
“你们以前经常喝茶吗?”老三明白让阿雄不安的原因了。
“没有。从来没有。”阿雄给自己倒了酒,“以前都是电话里说事。这次,我想,他们是看我进了拘留所,特地表示下关心吧!”
“你不知道吗,早几天我去找阿方提了。”老三说。
“什么,你找他去了?”阿雄眼睛里几乎窜出火苗,“你出卖了我?”
“跟他斗,我用得着出卖你吗?”老三凑近他,放低声音,“你高看自己了。”
阿雄闻言,猛然坐直了身子,一脸迷茫之色,“那为什么……”
“我收拾了他派去我饭馆里捣蛋的人。”老三冷笑,“他想在暗处搞三搞四,我怎么能一直被动挨打?我没仗势欺人,但他确实顾忌我老爸。我挑明了,看他还有什么好手段?”
阿雄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无幽怨地看他一眼,看得老三身上发麻。
阿雄叹道:“我算是彻头彻尾被你害了,这回,我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不过还好,你算是还有点良心,记得提醒我。你这人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可恨。”
阿雄能短时间想到关键处,真还不傻。老三皮里阳秋地撺掇他反戈一击,他连连摇头,说你是不清楚阿方提的凶悍,那家伙心是铁打的,下手特别毒。自己这虚张声势的货色跟他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那你可要藏严实了,被他发现你脚踏两只船,你就死定了。”老三提醒他。
“放心,我会小心的。”他一边夹菜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就纳闷了,你有一个那么牛逼的老爸,却不扎扎实实去沾光。常言道:大树底下好乘凉,你倒好,偏偏开个又小又破的饭馆。你就不觉得寒碜?”
“你想叫我坑爹啊?”老三下面的话让阿雄脑洞大开,“中国是个讲人情的地方,自古就讲礼尚往来……”
“嗯,这个礼尚往来我懂。”阿雄理论联系实际,“就是我送你一条烟,我送我一对酒。”
老三闻言摇头,西汉老官僚戴圣在《礼记》里是说过:“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可人家说的那是礼节,跟小学生守则一样。
“好吧,你说得没错。”老三对阿雄脑子里异化的礼尚往来无可奈何,“就因为这样,我要是打着我老爸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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