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老三要请柳筠她们去盘四姑店子吃饭,柳筠说宾馆有餐厅,档次还行,她已经问好了,有法国红酒,就在宾馆用餐算了,她请大家欢聚一堂。
阿雄立马就赞同了,说两位美女走来走去也辛苦,就在这儿吃。当然啦,柳总远道而来,哪有让她请客的道理,这顿,他请了。
“行!”阿雄话音刚落,盘二狗就拍手赞成,“我要喝红酒、白酒、啤酒,雄黄酒!”
雄黄酒?柳筠眉毛一挑,她对这俩活宝的扯淡真还不适应。
“你看呢?”李亚卿征求老三的意见。
“听大家的。”老三很从善如流的样子。
“那好,就在这用餐。”柳筠作了个请的手势,领众人去餐厅了。
宾馆的餐厅在二楼,上楼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进去。餐厅很气派,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梦似幻般的光芒。镶嵌了玉石的实木桌椅,都漆成紫红色,显示出高端大气。
年轻漂亮的迎宾女上前迎众人就坐,马上又有女招待端上茶水,并问需要什么。
“红酒、白酒、啤酒,雄黄酒,都端上来!”盘二狗挑衅地看着阿雄。
女招待愕然,不确定地扫视众人。老三哈哈一笑,对柳筠和李亚卿说,这俩人狼狈为奸,彼此又深恶痛疾,拿了菜谱点菜。
女招待记下单子离开了,李亚卿对老三说,等菜还要点时间,你帮我去马路对面的小河里找几颗石头吧。没待他表态,她已经起身走了。老三只得跟着去。
到了小河边,老三问:“什么情况啊,卿姐?是不是柳姐很生气,心底有一团熊熊怒火,随时要殃及池鱼?”
“一、两百万的投资,你好意思叫她追到莽山来?”李亚卿恨声道。
“卿姐,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可没让她追到莽山来,是她一厢情愿好不好?”老三这话幸亏不是对柳筠说,要不然她会拿眉毛钳戳他脸上十几个血洞。
李亚卿一时词穷。这件事从头到尾确实怨不得老三,要怪只能怪柳筠自己,经商人的嗅觉太可怕,见风就是雨哗哗,听到老三跑到了莽山,急不可耐赶来控股。
柳筠强势,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她在商场纵横数年,凭借过人的身世、容貌和聪颖,她都是顺风顺水。如果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她考虑急流勇退,保全胜利果实转型做实业,她不会瞄上老三的药场。
在柳筠看来,她入主药场,是给老三他们福利,怎么也没想到遭遇的是冷遇。
李亚卿夹在中间很为难。她清楚,两边她都难以去说服。
“你真不考虑扩大规模?”李亚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我不喜欢急功近利。”老三绕着弯子回答。
“莽山的地理和气候条件得天独厚,不充分利用,可惜了!”她从侧面规劝。
“嗯,这里确实是一片好山好水。”老三说,“我留给她两百万的投资额度。大概是百分之一十六的股份,第二大股东。”
“你很精明!”李亚卿褒奖不明地道。
“我和我的朋友,目前只能承受这样的规模。”老三直言相告,“太大的话,如果失败,我们难以翻身。”
李亚卿明白他主意已定,不再去说服。看着眼前潺潺流水,感叹道:“小时候,我经常跟父亲在这条小溪里捉鱼,那时候,小溪里的鱼真多。”
她一头黑发飘然如瀑布般垂落,瑶鼻挺直,粉腮微晕,一袭素雅白裙勾勒出绰约的身姿。老三看着这个丰美的女人,胸口总堵着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他想起长眠在龙虎关的老钟头,心里有些黯然。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李亚卿一叶知秋地问。
“是的,我想起了龙虎关。”老三说。
“你是一善良的人,实际上,你并没有那么痛苦,至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痛苦。你更多的是内疚。这是你人格障碍的焦点。始于你童年,或者说成年早期的生活阴影一直没有摆脱。你选择勘探,其实是潜意识里的逃避心理作怪,想远离熟悉的生活环境。你小时候遇到过什么事,让你一直内疚?”李亚卿问。
老三惊愕的是,她竟然通过这么一点,能全部看透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轨迹。他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合盘端出,“我十二岁那年去老家看我爷爷,我独自一个人坐火车去的。爷爷在去火车站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
听了他的讲述,李亚卿明白了他的心理症结。在根本不理解死亡的年龄,却遭遇了亲人意外死亡的事实,而这次意外他认为是因他而起,由此在他幼小的心里埋下难以撼动的自责。
“你认为爷爷的死是你造成的,对吗?”李亚卿刨根问底,“你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祥的人,对吧?你害怕亲人再受到你带来的伤害,是吧?你甚至有过了结自己的想法,是吧?”
老三目瞪口呆,她的分析如同一把精巧的手术刀,一刀一刀割开他内心最深处的纠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严重的人格障碍。
“其实,你仔细想,你小小年纪,那时怎么会有刽子手的力量?”李亚卿在顺理成章,“你爷爷的死根本不是你的错,那是意外。比方说,司机是因为休息不好,当时迷糊了而导致车祸,那么,是不是得怪核发他驾驶证的人?或者说,司机头晚因为多看了一集电视剧才没休息好,那是不是要追究拍这部电视剧的导演和演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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