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三,像你这翻墙越户的本事,只怕大金国皇宫内院也挡不住你偷香窃玉啊……”,角落里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引得众人一阵哄笑。有人又趁势起哄道:“梁老三他日直捣黄龙,与金国狗皇帝众嫔妃痛饮,也算奇功一件”,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那名被称作梁老三的汉子脸上一红,冲来声狠狠瞪了一眼道:“梁老三原来是混账东西,我是认下的,不过早已经痛改前非,现今国难当头,中原豪杰正欲北上助战,我正是要与天下英雄一道,去杀几个金狗……”,不待他说完,角落里那人又是一阵怪笑道:“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你也配算英雄么?”梁老三将手中短刀一拎,怒冲冲道:“你想怎样?”
不等角落那人答话,段誉轻咳了声,道:“梁老三,你很威风啊”。梁老三高叫一声:“又是哪个?!”扭头冲段誉三人桌上一瞥,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神色,抢步上来纳头便拜,恭恭敬敬道:“您老人家安好,梁尚给您老人家问安了……”
段誉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在桌前坐下,梁尚又恭恭敬敬的冲王语嫣施了一礼,望向张昙,见他似乎与两人颇为熟识,微觉诧异。段誉微笑道:“路上偶遇的小友,以后你两人少不了要亲近,怎的你要北上?”
梁老三恭恭敬敬回道:“前日有朋友带回消息,说两湖英雄正商议要追随紫岩先生北上抗金,小人听了,自忖这点道行不济事,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好歹要杀上几名金狗,也不枉恩公一番教导”,他虽然长的猥琐,但这几句话却说的极为诚挚,张昙在心里赞了一声,冲他竖了竖拇指。
段誉点头沉吟,道:“武林中人若能勠力同心,也算一件幸事”,想起当年群雄赶赴西夏营救大哥乔峰的场景,至今思来仍觉热血沸腾,只是时隔多年,物是人非,故人多成一抔黄土,不禁黯然神伤。王语嫣与他心意相通,知他又想起当年往事,伸手握住他手掌。段誉目视爱妻,心中一暖,什么天下江湖种种,顿时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致。
张昙见他脸上忽喜忽悲,心想以他身手,两军对阵之际,以一当百也绝无问题,便开口问道:“师父你要不要去?”梁老三听张昙叫段誉师父,又羡又慕,心想这小孩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能让这位神人收为门徒,又想若能请的动他一同前往,定会为抗金大业增辉不少,到时他振臂一呼,武林群雄还不心悦诚服?
段誉呵呵轻笑,用手抚着张昙的头道:“我急着赶回大理,你想去瞧瞧,让梁尚与你结伴同行可好?”梁尚忙不迭的应声道:“小人这一条命都是恩公给的,恩公有命,莫不遵从”。段誉微微额首,心想梁尚见多识广,身手也颇为了得,张昙虽初窥“凌波微步”门径,但遇事足以自保,两人同行,料想也出不得多大岔子。
张昙与段誉夫妇虽相处甚短,但早已视若亲人,见要与两人分别,泫然欲泣,眼圈一红,眼泪便忍不住掉落下来。王语嫣轻拍他肩头,道:“你年纪尚小,切莫急着报仇,能跑则跑,待再年长几岁,功夫练好,再想报仇不迟,你这师父像你这般年纪,全凭了这一招保命,那却是百发百中了……”,嘴上说笑,神色间却有不舍之意。段誉也扭头望向别处,神情黯淡。
张昙强忍悲伤,想两人本就超凡出尘,寻常人连见上一面已是千难万难,自己承蒙两人数月关爱,已然福分非凡,何况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一味仰人鼻息?
与两人依依作别之后,张昙同梁尚晓行夜宿,径奔湖南。他每日里将“易筋经”和“凌波微步”勤加练习,余下工夫便是缠着梁尚打听江湖上的传闻轶事。梁尚在江湖上浸淫已久,各门各派掌故知之甚详,一个愿问,一个愿讲,倒也不觉得寂寞。
行至泸溪,两人弃了马匹,从武镇坐船溯沅水而上。河道弯曲,风光秀丽,两人原本旅途劳累,但春色扑面,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不知不觉舟行了二十余里,看河畔两岸房舍稠密,炊烟袅袅,一片祥和气象。北方多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民舍凋敝,不意这南方小镇却仿若世外桃源,让张昙忍不住心生感叹,唏嘘不已。
“梁大哥,听你说紫岩先生在永州赋闲,我们这是要去永州拜会么?”张昙一路随梁尚行行止止,见到了湖南地界,故此一问。
梁尚呵呵一笑,道:“兄弟想的忒简单了,紫岩先生乃当朝宰相,现今虽是被排挤出朝,但你我一介草民,又哪里有机会拜见。”见张昙挠头大窘,又笑道:“如今秦桧当权,朝中抗金大臣贬的贬、闲的闲,兵权尽去,便是有缘拜见紫岩先生了,想必也是乘兴而去,败兴而返。”
张昙闻言大为沮丧,道:“那抗金大业,岂不是遥遥无期?”他自小听父亲谈论的多是如何抗金如何收复山河故土,脑中时时所想,无非报仇与抗金两事而已,听梁尚这么一说,只觉得满心期待顿时化作乌有。
梁尚哈哈一笑,用了拍了下他肩膀道:“昙兄弟小小年纪便有志抗金,当真令人佩服!只是兹事体大,断不是一人两人便能经营。文武百官受那奸相挟制,我们武林人却不买他的账,此次我们正是要号召同道,待人一多,再由紫岩先生出面向朝廷上表,抗金之事便指日可待了”。说完用力拍了拍船舷,又道:“晋时有祖逖击楫而誓,今日有你我拍舷而歌,昙兄弟,老兄我活了一大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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