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不让苏翌庭举。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得苏翌庭心立刻软了下来。
可是,我不举手,你还是逃不过扎针的命运啊……
“苏老师,苏老师……”余可优眼巴巴地瞅着护士拿沾了碘酒的棉花擦她的手背,想抽回去。
苏翌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扶手上,肃着嗓音吓唬她:“余可优,你别动,再动针就扎偏了,你就要扎好几针了。”
护士摘下一次性输液针头的保护套,拨动着流速调节器,一条细细的水柱从针头里喷出来。余可优瞧着明晃晃的针头离她的手背越来越近,睁大了眼睛看着苏翌庭,说出来不成句的话里都带着哭腔:“苏老师…你放开我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余可优说出来的话在人烟稀少的急诊输液室听得格外清晰,有几个好事的人,探出头看声音发出的方位,看到是两个女人等着挂盐水,不免有些扫兴。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心里无不希望死气沉沉的输液室能上演激情的一幕出来。
“小优,听话听话,你挂了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伸了手盖上余可优瞪着针头不放的眼,好声好气地劝她。
“苏老师,苏老师……呜呜…”针头扎破了余可优的皮肤,余可优提高了一个调使劲地唤苏翌庭,两串泪珠子滚了下来。
“不哭不哭,就好了,你看,都回血了,好啦。”苏翌庭松开手,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哄余可优。好不汗颜,自己是高中化学老师怎么搞得像幼儿教师一样?
“好…了…”余可优抽搭着,瘪着嘴看护士把胶管固定住。
“你看,不痛吧。”
“痛…”余可优嘴一咧,看样子又要哭出来了。
“怎么痛?”苏翌庭以为针头滑了出去,着急地观察余可优的手背有没有肿起。
“就是刺痛。”
看了好久也没见不正常现象,又觉得不放心,按了呼叫铃把护士叫来。
“小姐,她说盐水挂着很痛。”
“这是消炎的药水啊,挂进去肯定会痛的。”护士不耐烦地解释,返回前落下一句,“都这么大人了还怕这点儿痛。”
“你……”余可优怒气顿起,对护士立起浓眉。
“我怎么了?”无良护士完全没有为病人着想的职业操守,反而反问过去,明摆着就是挑衅。
“好了好了。”苏翌庭连忙出面打圆场,“小优不要跟别人斤斤计较哈,记得我们一中的校训是什么吗?”
“知识改变命运,态度决定一切。”余可优不知道苏翌庭在这时候问她校训做什么,可听妖精的话总不会吃亏。
“很好,态度决定一切,所以我们要始终保持一份良好的态度对待生活,哪怕生活背弃了你,哪怕别人无理取闹,我们都要坚守自己心里那块最神圣的芳草地。”苏翌庭边说,边轻柔地抚着余可优的背。像是给她鼓励,又像是安抚她好斗的心。
这番话,正面是说给余可优,侧面是给那位护士抨击,指责她的无理取闹。
苏翌庭再次巧妙地制造了一石二鸟的效果。
护士没再说什么,灰溜溜地跑了。余可优一生气也累了,靠在椅子上睡觉,苏翌庭看盐水一时半会儿不会那么快挂好,到医院附近的小食店买了些吃的回去。
一进输液室,就看到了小家伙仰着头跟着一个护士说话,走的近一些,听到小家伙问道:“我说老师,就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的啊,大波浪穿米色小西装的那个。”
“我说了没看见。”
“你们医院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余可优啊余可优,你这是在说什么啊,你脑子没被烧坏吧。学黑道的口气干什么,人家护士也不见得被你吓到了啊。
苏翌庭不禁感到好笑,摇摇头,含笑走过去。
“是她吗?”护士一看有人过来,和余可优描述的形象大致符合,不太乐意地问道。
“苏老师……”余可优闻言,抬头仰视走到身边的苏翌庭,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拽她的裙子,“你去哪里了?”
苏翌庭一感到裙子被扯,心里一慌,认为肯定有走光的危险,立马握住余可优的手不让她再有所动作。
举起手里拎着的小吃给余可优看:“我怕你饿着,去买了点东西。”转而带着个歉意对护士说:“抱歉,没什么事儿了。”
护士一走,见苏翌庭还不坐下,余可优拍拍身边的椅子。
“你坐嘛。”
苏翌庭无可奈何地把小吃袋放到余可优的大腿上,抚平裙子坐下。取了串鱼丸,举到余可优的嘴边:“张嘴。”
“苏老师,你买的关东煮?”余可优叼了头里的那个丸子,嚼了几下,吞下去。
妖精真奇怪,请她吃中饭去了咖啡馆,怕她饿着喂她吃关东煮,怎么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吃上一顿饭呢?
“这附近只有卖这个的店。”这时候了,居然还嫌弃吃什么?
“有甜不辣吗?”两三下,一串鱼丸就被余可优消灭了。
余可优的嗓子依然很痛,可一尝到老娘三令五申不准碰的关东煮却是胃口大开,再说这关东煮长时间泡在水里,吃上去弹性十足,滑过喉咙也没咽干饭那么痛。
意犹未尽地看着苏翌庭又拿了串甜不辣过去,咬了一口,边嚼边问:“苏老师,有没有甜辣酱?”
小家伙要求还挺高~怕她没人照顾,来回时间紧迫,哪来的功夫在装上一袋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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