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撑起身体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保镖对那边说了声好,他将电话递过来,保姆接起放在我耳边。
电话里是皮鞋重重踩在地上发出的脆响,疾风掠过之间周容深仓促唤我名字,我答应了一声,眼泪不受控制滚落出眼眶,我所有脆弱和崩溃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哭着说我怕孩子保不住,他一边跑下楼梯一边安抚我,告诉我不会出事,他绝不允许我出事。
我听出他的颤抖,纵然是枪林弹雨下闯过面不改色的他,也有些惊慌。
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伴随着越来越强烈的阵痛使我对活下去产生了绝望,我难以想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事,几乎将一个人撕裂。
车在这时冲进医院停车场,保镖拉开我这边的车门,联手将我托起,跨越层层车流和人海,早已接到消息等候在急救大楼外的医护人员把我抬上担架,飞快冲入准备好的手术室。
保镖拉住其中一名护士,“这位是市公安局周局长的爱人。”
护士一愣,她反应过来迅速点头,“我知道,我们会尽全力保住。”
保镖露出一抹凶狠,“最好两命都无事,如有万一夫人不能有差池。”
护士说明白,保镖松开她,她询问我的血型,到血库取了三袋备用血浆,手术室大门随即关上。
头顶刺目的白光摇晃着,散发出陌生的令人胆颤心惊的灼热,我被打了一针麻醉剂,眼前几抹白色的身影不断拂动,越来越模糊,工具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快我便陷入一片毫无知觉的黑暗中。
我做了一个在海水中浮浮沉沉的梦。
这大约是噩梦,梦中的我孤单而惊慌。
身处一条冗长的深巷,怎么走都没有尽头,最初我抱着孩子,他在我怀中笑,我紧紧抱着他,乔苍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他来救我出去,我飞奔向他,他却在我到达他旁边时,将我狠狠推开,并从我怀中夺走了孩子。
孩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为啼哭,嘹亮撕裂的哭声在死寂的深巷蔓延,每一声都听得我心如刀绞。
乔苍不允许他哭,他用宽厚的手掌捂住孩子口鼻,哭声立刻戛然而止,只剩下闷闷的呜咽。
我吓得发抖,我看到孩子的脸在他掌下已经变为青紫,随时都会窒息死去,我跪下哀求他不要这样,把孩子还给我,他冷笑说这孩子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他一条生路。我要你怀我的孩子,他不是我的,他就不能活。
我吓得醒来,空气寂静如幽谷,有灯光在照着我,眼皮以外的世界很刺亮,我感觉得到肚子平坦下去,里头空空荡荡,我想要摸一下,看是否孩子不见了,但无论手指怎么动,手臂都抬不起来,重重坠在被子上,像被点了穴位。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积蓄一丝力气睁开眼,视线是模糊的,涂着白色的水墨,涂着沧桑的云雾,几张脸在我眼前定格,缭绕的雾气褪去,一切变得清明。
距离我最近的地方,手被男人握着,温热宽厚的大掌有点粗糙,但正是我无比熟悉的粗糙。
保姆非常欣喜对护士说夫人醒了,周容深俯下身吻住我额头,他语气里满是庆幸,“你平安就好。”
“孩子呢。还在吗?”
我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丝毫表情和波动,他十分沉默,将我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我已经猜出了结果,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在我身体内奔腾撞击蔓延,我哑着嗓子喊容深,我一遍遍向他道歉,求他原谅我。
悲惨与哀戚落在我失神的瞳孔,周容深将我抱住,他说不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声音颤抖让病房里的其他人出去,当那扇惨白的门合上,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崩溃和绝望,在周容深怀中掩面痛哭。
他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抱我,他拥抱的力气太重,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才能抚平彼此丧子之痛的伤疤。
我用衣袖堵住自己嘴里发出的哭声,即使满盘崩溃我也不得不隐忍压制,我很清楚这两年风头正盛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是站在沈姿这个原配阵营里,我流产圈子里多少情妇太太们都等着瞧笑话,我必须振作,不给任何人嘲讽我的机会。
我在极度的疲惫中渐渐止住啜泣,周容深秘书拎着两份清粥小菜走进病房,他放在床头将从护士站要来的手术说明递到周容深面前,“刮宫时出血有些严重,伤到了子宫壁,大夫建议住院三到五天,我已经找院长安排了最好的护理,另外——”
他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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