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血色残月悬在空中,透过稀疏的云雾洒落着血光。
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山地,带有尖刺的岩石密集的林立着,布满了视线的尽头。
一片方圆千丈的陆地漂浮于山地上空,其上一座幽黑的巨塔亘古屹立。塔尖的红珠散发着幽深的红芒,血红的月光如同雾气一般,朝着红珠汇聚而来,逐渐被其吞噬吸收。
无数漆黑的尖利石锥倒刺于塔身,将巨塔全身尽皆布满,石锥交替的闪烁着绿芒,幽深而诡异。
一道疯狂的嘶吼从巨塔内部猛然传出,带着无尽的不甘与仇恨,引动了所有的石锥发出剧烈的嗡鸣,带起整个陆地都发出强烈的震动!
塔尖的红珠突然扩散出无比刺眼的红光,瞬间包裹起整座幽黑的巨塔,形成了一个红色光罩,那狂暴的嘶吼激烈的撞击而上,激起了一道道劈裂空间的闪电!
震慑心魄的嘶吼在红光的压制中逐渐衰弱下来,最终彻底的消散而去。
红色光罩徐徐回归红珠,石锥的嗡鸣与陆地的震动也随之渐渐消失,一切都恢复成了原先的平静。
一道风暴般的感知力瞬时从天而降,穿过了塔尖的红珠,朝着巨塔的底层呼啸而去!
那里是一片幽暗的空间,一团团幽鬼般的绿火在四周徐徐飘动着。
一条条漆黑的锁链悬在半空,密密麻麻的遮掩了一切的视线。
所有锁链的一端,都是消失在了这片空间的尽头,而另一端,却是全部集中向了这片空间的中心。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低着头,他的身体凭空悬浮着。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锁链将其全身缠绕,四肢尽被拉开,死死的捆住无法动弹。
突然!
男子觉察到了那感知力的降临,刹那间抬起了头,目光凛厉而尖锐!
他一头长发尽皆向后飘起,修为竭力的运转,四肢疯狂的挣扎,所有的锁链都被紧紧的绷起,整个空间都发出了恐惧般的颤抖!
就在那感知力到达的一刻,男子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朝着其冲击而去!
……
……
少年霍然睁开双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重重的喘息着,猛的转头看去。
红木圆桌伴有四张檀椅,杯具倒映晨光反射着道道光泽,一尘不染的衣柜紧贴左墙,其旁两副景图各有千秋,右侧的屋门与绮窗扣着闩,给屋内带来了清晨的宁静。
房间与平常一般无二,少年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禁一阵心悸:“真是见鬼了……我怎么会做这么莫名其妙的梦……”
“四少爷,您醒了没……?”一个怯怯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少年探头望见窗外的人影,扬声道:“是六子吗?有什么事儿吗?”
六子暗呼了口气,擦了擦冷汗,应道:“四老爷令小的来叫少爷,他让您马上到主厅见他。”
少年霍的软倒在床,心中纳罕:“这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呀……大清早的,爹找我干嘛……”
少许,少年慢吞吞的撑起身子,“噢”了一声,道:“我马上就起来!”
说着,他爬下床开始洗漱穿衣,早已将那个梦抛到了脑后。
“四老爷刚才说要是少爷去的慢了就要打断我的腿……可我一个奴才怎么催少爷啊……”六子满脸愁苦的念叨着,紧了紧手中的伞,朝自己头上捶打起来。
捶着捶着,他眼珠突然咕噜噜一转,偷偷一笑,立刻凑到窗边儿道:“四少爷,现在外面在下雪哦!”
屋门“啪!”的一开,少年一下子窜了出来,一步跳到了院子中,其身上竟是只穿了一件白色薄衣。
站在这四合院内,少年一脸惊喜的仰望着入冬的第一场雪,天空灰蒙蒙的,淡白色的雪瓣轻盈的飞在身边儿,似乎永远就只有那么几片,只有目光顺着厚厚的雪云投到远处,才有种茫茫的感觉,那密密的雪在云与地之间匆匆走过一生,仅给天地留下了白色的痕迹,给人一种静谧的味道,就连远近呼啸的风声都显得飘渺起来。
院落中那棵年代久远的老树已是枯叶零星,枝头叠上了浅浅的积雪。老树虽老,却在这初冬时节为此地凭添了一分生气,少年自小看着它八岁如一夕,它却看着少年夕夕成八岁。
“哎哟!”六子满脸焦急的跑了过来,打开伞给少爷撑上,哈腰苦笑道:“四少爷,您就饶了小的吧……您要是冻着了小的可担待不起呀,您……您还是快去四老爷那儿吧……”
少年恋恋不舍地望了眼落雪,又转头看了眼主厅,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那我过会儿再来淋雪……”
六子苦笑更甚,替他执着伞,一路尾随而去。
……
主厅门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
“立泽阁”
少年的父亲名为楚立泽,他是楚家当今的二代子弟,排行老四,这座立泽阁就是以其名字命名的。
少年定了定神,快步走进了主厅。六子收起伞候在门外,暗自松了口气。
主厅内装饰精美,北墙上挂有高山流水图,气势磅礴却又细腻清晰,其下两张主座隔茶几而对。厅中八张次座分左右两排布阵,六盏以金属为支架的厅灯静静的立于座后。西墙前的木架上陈列着十几件名贵的瓷瓶与玉器,精致华美,晶莹剔透。透过东侧的一面高大屏风,隐约可见通向二层的楼梯。
主座上的楚立泽看似四十出头,身穿一件褐色袍,黑色长发盘髻束于头顶,平眉较长,双目炯炯,鼻梁高挺,耳廓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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