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吊脚楼的那番搜查,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傅四老爷心急火燎,牙齿在舌面上咬下一块皮,疼得龇牙咧嘴,顾不上痛,继续和水手周旋。
水手抬头看着渡口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厉色,慢慢退到船头处,没地方可退了,身后便是汹涌奔流的江水。
傅云章心里一惊,这人不想逃命,他到底想怎样?
傅云英双脚离地,脖子被人钳住,只能仰头看到漆黑夜空一角,看不到水手的神情,也看不清对面傅四老爷和傅云章正努力和水手谈条件。因为呼吸不畅,她几次差点窒息,勉力强撑着不晕过去,掐住她的那双手像是从冰窖里伸出来的,凉意透骨。
她飞快思考,傅四老爷和傅云章愿意为她包庇这个凶徒,甚至护送他离开湖广也不要紧,可这人不急着提要求,也不怕锦衣卫发现这边的动静上来抓人,手心干燥,没有汗水,紧锢住她的手臂如钢筋铁骨,丝毫没有颤抖的迹象。
他说话似乎是北方口音。
莫非他想拿自己做要挟,逼迫锦衣卫放走他?还是锦衣卫抓他的事另有内情?
不管怎么样,锦衣卫和她不沾亲不带故,可不会为了一个小姑娘手软。
她才刚过上好日子,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没有回报这一世的亲人,没有看到皇帝和沈介溪最后的下场,怎么能死在这种无名小卒手上?
而且死得莫名其妙。
傅云英深吸一口气,松开手指不再挣扎,放松身体,缓缓合上眼睛。
正应付傅云章的水手察觉到她没有呼吸了,心头凛然,低头查看,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放轻了。
就是现在!
傅云英凭借本能灵活地从水手怀里挣脱出去,身后是反应过来的水手扑过来的手臂,指尖已经碰到她的头发了,身前是黑沉的江面,傅四老爷和傅云章想赶过来救她,但离得太远,水手已经够到她的肩膀,马上就要重新抓住她了。
她没有片刻犹豫,翻过船舷,纵身一跃。
湖广长大的女伢子,四五岁起就跟着哥哥姐姐们去湖里玩,盛暑天更是每天伴着日暮和霞光去江边游水,泡在江里长大,几乎个个都会凫水。黄州县隔几里便有条河,山路没有水路畅达,走亲戚大多要坐船,傅四老爷担心她从北方来不会凫水,特意让傅月和傅桂教她,她只好又学了一次。
水手愣住了,手上还抓着从傅云英身上扯下来的一块碎布。傅家家仆呆了一呆,然后爆出愤怒的吼声,齐齐冲上前,把他按在甲板上。
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船舷边,傅云章愣了几息,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几步冲到船舷边,下意识想脱外袍,莲壳按住他的手,“少爷,您不要命了?”
他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莲壳又道:“您放心,五小姐会水。”
傅四老爷一叠声支使船上的水手,接连扑通扑通几声,会水的伙计仆人全下去救人了。
这时,才传来锦衣卫上船的声音。
☆、获救
傅云英低估了深夜江水有多凉。
虽然暑热还未褪尽, 但快入秋了, 波涛起伏的江面尚留有微温, 水下却寒凉刺骨。
她在水里打了个哆嗦,怕那水手也跟着跳下来, 在水中潜了半会子, 确定没有危险,才浮出水面换气。凉风吹拂,冷得她直打颤, 肩膀手臂上立刻炸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她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离傅家的船有一段距离, 可能是刚才下潜的时候游远了。
不远处几声“扑通”“扑通”的入水声,江上太黑, 水浪翻涌, 辨不清周围情景,只能看到高耸江面的船只和远处的渡口。船上人声嘈杂,有人在扬声叫她的名字,带着哭腔。
傅家人来救她了。
她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困难, 抬手摸了摸脖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肿了, 疼得厉害,指尖刚碰到便觉一阵痛入骨髓的刺痛,眼前一阵眩晕,手脚发软, 连忙打起精神往回游。
风浪声太大,渡口又乱成一团,她对着傅家的船喊了几声,只发出微弱嘶哑的气音,方才被水手制住时嗓子已经坏了。
她只能节省力气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游,费力游了一会儿,左腿抽搐了两下,一阵痉挛袭来。
恍惚间连吃了几口冷水,水花浇在脸上,危险临近的感觉反倒让她更清醒了一点,她再次确认方向,继续往前游。渡口的其他声音都淡去了,头顶的苍穹黑如泼墨,江水也泛着深沉色泽,她仿佛被困在咫尺方寸之地间,怎么游都游不到傅家的大船旁。
就在她精疲力竭之时,破开水浪的潺潺声由远及近,有人发现她,朝她游了过来。
夜色幽暗,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辨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一道分明陌生,又仿佛有些熟悉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江水传来,“抓住。”
她神志模糊,伸长双臂攀住游过来的人,冰凉的手指尖碰到硬实的肌肉,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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