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一跳,庆幸父亲和刘嫂他们没有看到。
房门紧闭,她忍不住把衬衣展平,铺在床上,仔细打量。
质地很粗糙,也没什么设计,就是宽宽大大的一件。
像他这个人,直白,利索,干脆。
方璃轻柔地抚了抚衬衣,折叠整齐,目光在房间里一寸寸搜寻着。最后,把它暂时塞进黑色画包里,准备过两天偷偷地洗晒。
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次日,方璃怀揣着心事,特意起了个大早,下楼吃饭。明媚阳光从落地窗外倾泻下来,落在精致的欧式家具上,似浮动着一层珠光。
方建程从报纸中抬眼,关心问:“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睡得早。”
方璃坐下,其实没什么胃口,只是陪着父亲慢慢用餐。吃完煎蛋,她小口抿着牛奶,时不时看方建程一眼。
方建程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有事要跟爸爸说?”
方璃踌躇半刻说:“我快要开学了。”
方建程笑了,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是呀,成大学生了。”
方璃垂下眼帘问:“那,我能住校吗?”
如果住校,她就能自由很多吧。
见父亲不说话,方璃直接表态:“我很想住校。”
方建程:“为什么,住家里不好吗?”
“太远了。”方璃摇头,“从这里到学校要一个多小时,我查了查课表,每天都有课,这样下来累死了。”
方建程想了想,说:“那就在附近租一套,或者买一套,让刘嫂跟你一起住,就跟住家里一样。”
“您为什么……”方璃瞪圆眼睛,咽下嘴里的话,换了种说法:“我高中有个好朋友,她也考上了h大,我们都在一个系,很可能分到一个宿舍——我们说好要一起住的。”
“她叫什么名字。”
“陆思思,您认识的。”方璃这话说的很有底气。
方建程顿了顿,温声说:“那这样,找一个大一点的房子。她要愿意的话,你们住一起,刘嫂还可以帮你们做饭。”
“爸!”方璃胸膛上下起伏,再压制不住,“您到底要管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点点自由呢。”
方建程气定神闲说: “如果自由就是你跟那些人瞎混,那不要也罢。”
方璃瞪他,想到昨天的事情,又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方建程看了看腕表,起身,“好了璃璃,爸爸还要上班,时间也不早了。”
方璃紧抿着唇,豁然站起来, “我想住宿舍。”
“跟别的没关系……”她挡住父亲脚步,语气委婉:“我就是想感受下大学宿舍的氛围,大家一起上课,夜聊,做作业,画画……多美好呀。爸,您年轻时候上大学没有过吗,不会觉得很遗憾吗?”
方建程似是被她说动几分,瞥她一眼,很快正了正神色,摸摸她头,“都一样的,听话。”
方璃:“……”
看着父亲这幅温和却不留余地的样子,她知道没戏了。
方建程说:“过两天房子就能找好,你收拾一下,和刘嫂一起搬过去吧。也让你那同学过去看看,问她愿不愿意住。”
方璃丧气地坐回椅子上。
自由梦再度破灭,暑假最后几天,方璃像蔫了的豆芽菜,缩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临开学前,她联系了陆思思,提及到房子事情,那边“啊”了一声,“但我宿舍费已经交了,不过你无聊时可以陪你住啦!”又感叹一句,“你爸真宠你。”
“哪里宠,没半点自由……”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学生宿舍哪里好?我听学姐们说又旧又破,还不能洗澡,没空调……”陆思思安慰她,“而且怎么没自由了?你可以说社团活动啊,实践啊,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下就是了,反正你爸那么忙,也不能都落实吧。”
方璃一听,眼睛里有了光彩,“真哒?”
“真哒!”陆思思笑。
放下电话,方璃轻松了不少。
在床上打了滚,爬起来,从画包里翻出那件变得皱巴巴的衬衣。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还……
方璃幽幽叹口气,锁好房门,把衬衣拿进卫生间,打着小香皂,仔细搓洗起来。
*
九月一日,开学第一天。
方璃踏进校园,终于明白父亲对住宿一事为什么那么坚决。以前真的不曾注意到,h大居然离渡轮码头那么近。
新生大会后,她和思思特意去了趟校史馆。
h大前身是私立学校,校舍选用了过去德军的卑斯麦军营,解放后,才变成今天的h大。
由于历史原因,一直也没有迁校。
方璃盯着那张黑白老照片——森冷军营,古老码头,海面上停留着德国佬虎视眈眈的军舰。
她看向旁边地图,手指测量了一下距离,也就指甲盖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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