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梳脑子里突然出现蓝阎那双留着血泪的紫眸。她心尖一颤，竟然冷静了下来，“宁暮，我们散了吧。”
宁暮愣怔了一下，似是有一秒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很快他反应过来，嗤笑一声道：“散了？”
就在这时，梨梳的手机响了起来。
舒缓欢快的卡农似乎让此刻剑拔弩张的氛围缓了那么一刻。
“梨梳，你觉得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里，你有资格决定什么吗？”
从一开始，宁暮在这段关系里就处于绝对主动的地位，她确实没有任何说话的地方。
手机的铃声只停了一下便又响了起来，好像只要没人在意它，它便不会善罢甘休。
“我已经把母亲从医院接出来了，欠你的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梨梳面无表情，“宁暮，从一开始我跟在你身边就只是为了我的母亲而已，我对你来说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罢了，为什么不放我走？”
“为了你的母亲？”宁暮的右手青筋暴起，他几乎把梨梳的手腕捏断，“你的那些项链、首饰也是为了你那快病死的母亲买的吗？以后还我钱？我凭什么相信你？”
梨梳定定地看着在失控边缘的宁暮，她不解地问：“宁暮，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我？”
把她弄到他的身边，却不碰也不理，如同在市场上一眼看到一个心爱的玩物，买回来之后又突然失去了兴趣，便丢在了家里落灰的角落之中。可就算这样，就算是这样一点被他施舍的可怜关注，也会引来杀身之祸。对原主来说，她得到了虚荣和金钱并因此而付出了性命。
公平与不公平，不是梨梳能说了算的，也与她无关。
她本想好好做一个“扮演者”，但是这段关系让她感到不舒服了，“扮演者”所带来的利益并不能抵消这种不舒服，所以她想要结束了。
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没有为什么。”宁暮冷酷地道。
他是主宰者，他所说的一切，所要做的一切，都不需要理由。
手机还在响，梨梳却觉得耳边响起了一阵哀歌，她第一次感到无力。
如果她毫无牵挂，无爱无欲，便能冷心冷情，刀枪不入，如同她第一次去到那个冰雪世界之时。
可是在遇到蓝阎之后，她心外那层冷硬的盔甲已经有了裂隙，这个裂隙足够让她感受到疼痛。
梨梳第一次对蓝阎产生了埋怨的情绪。
都怪你。
她想。
这催命一样的铃声总算惹恼了宁暮。手机被梨梳放在长裤的口袋里，他伸手拿的时候故意用力抚过她大腿，引起身下之人一阵战栗。
她的反应让宁暮心底那团火更旺了，而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顾忆生”三个字之后，瞬间爆裂开来。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墨色的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他把电话接通了。
梨梳闭上了眼睛。
“就是因为他吗？”他把手机放到一边，暗哑的声音传了过去。
他伸手温柔地拨开梨梳挡在额间的发丝，梨梳触电一般把头偏了偏。
“嗯？”宁暮的语气似化不开的蜜一样温柔缱绻，“他让你觉得我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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